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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

清晨李承勳先醒來,轉過頭看到身邊的雲陽睡得正熟。想來是征戰多日,一路奔波,未曾好好休息,便沒有打擾,自己先起身,穿衣出去。

昨晚李承勳和雲陽在門邊摟了一會兒,便一起進到屋內睡下。只是摟在一起休息,什麼也沒做,當時未做細想,等醒來後,李承勳才覺心亂如麻。

他明白雲陽於自己是特殊的,既非兄弟之情,亦非朋友之情。若自己不是太子,恐怕早已經答應了他。可是如今,自己是太子,他是將軍,這一層一層的身份束縛,身份之後的家族宗廟鎖鏈,要想一一逃脫掉,談何容易?

李承勳喝了些粥,便到了書房隔壁去看各地軍情。還特意交待了雲陽身上有些傷,飯菜要做的清淡些。

等快到了正午,雲陽才起床,梳洗乾淨,換了身衣服,便來找李承勳。

李承勳想事情想得出神,再加上雲陽進來時未曾通報,直到他坐到李承勳對面,李承勳才覺察到。

“身體好些了嗎?”雲陽先問道。

“你請來的苗疆巫醫說我身上的蠱毒已解,母后在長安也沒有從御醫和韓國夫人口中審問出什麼,就讓我去徐州找弘濟上人。”

“徐州附近的叛賊已經清剿的差不多,去徐州的話,不會有危險。”

李承勳點點頭,又問道:“你在睢陽要待多久?”

“約略五日。雖然有父親為先鋒追擊,莫將軍和令狐將軍在半路攔截,但河北道與范陽平盧是杜預的巢穴,不能大意。”

李承勳拿起手邊的一封已經拆開的信函,交給雲陽:“我剛剛得到的訊息,高句麗率兵進攻平盧,兵壓營州。”

雲陽展開信,看罷道:“這是半年前的事。”

李承勳冷笑道:“大唐內亂,四方蠻夷都恨不能分一杯羹。平盧雖在叛軍手中,但畢竟是我大唐領土。”

“新羅本該出兵扼制高句麗,如今竟然整備軍隊,作壁上觀,恐怕也是想坐收漁翁之利。”雲陽道。

“所以,我想等杜預叛亂平定後,你和桓洐自海路奇襲高句麗與新羅。”李承勳頓了頓,“東北的契丹等部,雖然暫時歸順於我大唐,但一直狼子野心,蠢蠢欲動,所以要殺雞儆猴。”

“滅了高句麗?”

李承勳點點頭指著案上的地圖,“我要大唐的國境延至此處,平壤府”

雲陽抬頭看向李承勳問道:“那新羅國王要如何處置?”

“明年杜預之亂平定,父皇必定會慶賀一番。所以,想請新羅國王來參加元日朝會。”

“我明白了。”

李承勳安靜了一會兒,而後忽然說道:“我明日就起程去徐州。”

“治病事重,確實不能拖延。”雲陽無所謂的笑道。

李承勳看著雲陽,猶豫了片刻,才下定決心的問道:“雲陽,若我答應與你在一起。往後,你會怎麼做?”

“終身不娶,相伴到老。”沒有絲毫的遲疑,雲陽將這八個字脫口而出。

“那如何與你父母交代?”李承勳又問道。

“與你在一起,是我們二人的事。”

雲陽的眼神認真又堅定,李承勳轉頭躲過他的注視:“等你回來,我給你答案。”

章四十六

暫時的分別其實最容易看清對一個人的心意,李承勳與雲陽暫時分開半個多月,便已經認清了自己對雲陽這份感情。

“相伴到老。”這四個字到真是讓人動心,李承勳想著若干年以後,兩人年過古稀,還能執手走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看著上元夜綿延不絕的燈火,那必然,是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可是偏偏,他做不到雲陽這般果決。

太子之位於李承勳而言無所謂,但他不能扔下裴後一個人在宮裡。

“我沒了兒子,你沒有母親,以後你我二人,便在這宮中相依為命罷!”

李承勳一直記得那晚裴後摟著自己說的這句話,宮中相依為命八年,八年的母子情分,不可能說斷就斷,說捨棄就捨棄。即便沒有半分血緣,在李承勳心裡,裴後就是他唯一的母親。

裴後聰明又有手腕,身後還有裴家的支援,只要她喜歡,隨時都可以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越是看似強大的人,在她的身後越是有不為人知的脆弱。

裴後會看著殿外的梧桐樹忽然落淚,常年在殿中點著薰香麻痺自己的情緒,在病中摟住一旁侍疾的李承勳啜泣……

那是壓抑許久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