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波動,但是還是不免擔心。不能冒險。
“四位老人家,就讓他們姐弟二人馬上去吧,我擔心時間久了對他們控制情緒不利。”見孔曦這樣說,四位老人家也就不堅持了。向民久特別對呂紅交待,讓她小心照顧向懷軍。於是二人立即閃移到了位於冀中平原B市某大學家屬區鍾家的門口外面。
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鍾菁。只見她穿著深灰色的衣褲,腰間繫著白色的布條,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布鞋,鞋上還套著白布,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扎頭髮的繩子也是白色的,臉色看起來是灰黃色的,胳膊上還帶著黑箍。向懷軍這才注意到,門框上竟然掛著白布。
向懷軍見到鍾菁如此打扮,一顆心立即就縮緊了,連氣幾乎都喘不上來了。“菁妹,你,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哇”的一聲,鍾菁撲到向懷軍的懷裡。“哥哥呀,姐姐死了,爸爸媽媽也去世了,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你怎麼才來呀。嗚,嗚,嗚……”
“啊呀。”向懷軍聽了,幾乎要驚厥過去,雙腿一軟,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已是淚流滿面。呂紅見狀,也撲上去抱住了鍾菁。於是三人抱頭痛哭。不久,向懷軍暈了過去。紅菁連忙把向懷軍扶到沙發上,三人又在沙發上哭作一團。三人就這樣從地上哭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哭到桌子旁,最後向懷軍看到紅菁哭得已經沒有力氣了,把她們拖到沙發上,他已經沒有力氣抱得動她們了。
向懷軍失魂落魄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會兒到鍾教授和鍾媽媽的房間看看,一會兒到鍾箐的房間看看,又到廚房看看,然後停在鍾教授的床前。因為生病,鍾教授生前大多時候是在床上給向懷軍講授哲學課程的。
“老師啊……”在鍾教授的床前,向懷軍不禁又淚如泉湧。床的旁邊是一個書桌,鍾媽媽因為是數學副教授,經常在書桌前看書和備課。淚眼中,向懷軍彷彿看到了書桌上還擺著鍾媽媽的教案。
“媽媽呀……您和老師怎麼說走就都走了呢。你們快回來吧,小軍想你們,小軍心裡好疼啊。媽媽,嗚……”
那時候,向懷軍才十三歲,本來是約好每星期三次來鍾家上課。後來因為向懷軍的父親被關進了“牛棚”,媽媽被遣送去了青海,結果向懷軍大多時候反而是在鍾家吃住。鍾媽媽對向懷軍疼愛有加,而向懷軍則從來都直呼媽媽。
有一次鍾教授還跟鍾媽媽開玩笑,“這真不公平,小軍是我領回家來的,是我懇求他媽媽谷津允許他當我的學生的,可是現在他管你叫媽媽,管箐兒叫姐姐,卻還是管我叫老師,我倒像是外人了。你們母女真是賄賂有方啊。”
鍾媽媽也開玩笑道:“那是因為你總是用嘴疼愛他,而我們是用心疼愛他嘛。”
後來,鍾媽媽又承擔起照顧向懷軍生活的義務。可是現在鍾老師和鍾媽媽還有鍾箐卻已是絕塵而去,向懷軍根本就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想到這裡,向懷軍不由得趴在鍾教授的床上大哭起來。“老師啊,你就是我的父親啊。我心裡一直是把您當成父親的。要是沒有您的教導,我怎麼能成仙呢。可使我從來沒有管您叫爸爸,我對不起您啊。爸爸……”
這時候,呂紅走了進來,遞給向懷軍一個麵包。“小軍,吃點東西吧……嗚……”話還沒說完,呂紅又忍不住哭了了起來。
“紅姐姐,你不知道,小軍哥哥就等於是我們家的人。”這時候,鍾菁也走過來,嗚咽著對呂紅說,“我媽媽臨死前還對我說,叫我去找小軍,叫我聽小軍的話,叫我以後要照顧小軍哥哥,媽媽……”
三個人就這樣說一會兒話,哭一會兒。
人生常常是這樣,明明心中十分惦念,彼此難捨難分,但是為了生活,為了事業,又無法總是團聚,到得有人發生變故,直叫人悲痛莫名,後悔莫及。這真是無奈的人生啊。
“菁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突然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鍾箐所屬部隊移防離開B市。姐弟二人是哭著分別的。誰想到鍾箐這一去竟然已成永別。
原來,鍾箐所屬部隊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這時鐘箐已經被提升為通訊連連長,在部隊攻打涼山的戰鬥中,鍾箐在連隊轉移的路上被越軍炮彈擊中,犧牲了。噩耗傳回家來,鍾教授心疼女兒,心臟病發作,第二天就去世了。鍾媽媽見到丈夫去世了,無心留戀人世,一個月後因心力衰竭也去世了。
臨死前,鍾媽媽把鍾菁叫到床前,吃力地說:“好想見到小軍啊,也不知道現在他在哪裡。菁丫頭,你長大了,你去找小軍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