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徵商稅,就必須成立專門收商稅的官衙,於是武媚娘就藉機成立了商稅局,由李義府來擔任商稅局的頭頭。
這一系列政策下來,長安的商人都懵了。
好死不死,正好錢大方他們這些富商剛剛從樂浪州、熊津州回來,因為那邊已經開始走上正軌,而且他們也聽說韓藝致仕的訊息,心裡不安穩,畢竟長安才是他們的大本營,於是就將那邊的買賣交給自己的兒子或者親人打理,自己則是趕了回來。
這一回來,就聽到朝廷要徵收商稅。
這稅雖然不高,但是這事非常氣人,而且由李義府來擔任商稅局的老大,這些商人是又怒又怕,於是就立刻去找張大象。
“張侍郎,這事對咱們太不公平了。”
“不錯,分明就是那些刁民燒燬了咱們商人的貨物,朝廷不但不嚴懲那些刁民,還要徵收商稅,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們這不是欺負人麼。”
“咱們剛剛才幫助朝廷平定高句麗,朝廷這麼做,跟卸磨殺驢有何區別,真是太寒人心了。”
“還有商稅局理應歸戶部統管,怎麼會交由李中書來管。”
。。。。。。
這些商人來到市署,衝著張大象就是一頓抱怨。
張大象也確實可憐,這事自始至終,就沒有跟戶部有過任何商量,他跟這些商人沒有什麼區別,就是上面派人來吩咐一句,朝廷要徵收商稅。
張大象不敢多說什麼,如今就連韓藝都走,他在朝中過得簡直就是如履薄冰,而他是跟韓藝一邊的,與商人的關係也是非常好,也知道他們心裡委屈,於是嘆道:“各位還請息怒,朝廷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平復民怨,若是朝廷真想徵收商稅,也不會只徵收這一點。”
“這稅可不少了。”錢大方道:“咱們的貨物雖然生產便宜,但要是算上運費的話,可也不便宜。”
竇衡道:“這商稅是多是少,且不說,關鍵這事不能這麼做,朝廷怎麼也得想辦法將曹匯的損失補上吧,而朝廷只是讓他們協商著賠償,那些刁民哪裡有錢賠,要這樣的話,那咱們還敢將貨運出去麼。”
就在這時候,只聽屋外有人說道:“我看你們這些商人,真是被韓藝給寵壞了。”
眾人一驚,回頭一看,只見許敬宗和李義府走了進來。
“下官見過李中書,許侍中。”
張大象與市署的一些官員立刻上前行禮。
許敬宗道:“張侍郎,你堂堂戶部侍郎,竟然被你這些商人指著鼻子罵,我們大臣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張大象一臉尷尬,做不得聲。
這邊罵完,那邊又罵,張大象是無辜極了,此時此刻,他都想回家守孝了。
那些商人見李義府跟許敬宗來了,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許敬宗和李義府徑直上前,坐了下來,下人趕緊為他們二人斟茶。
許敬宗目光一掃,道:“你們這些商人,還真是唯利是圖,一毛不拔。這些年你們賺了不少錢吧,如今朝廷才徵收這麼一點商稅,你們在這裡吵吵鬧鬧的,要是人人都如你們這樣,那些農夫不都造反了。還有許州一事,你們就只光顧著你們自己的損失,也不為朝廷想想,倘若許州亂了,朝廷得花多少錢來平亂,這錢你們來給麼?朝廷當然得以大局為重,你們不能說有便宜就佔,出了事,就怪朝廷,還跑到市署來鬧,真是豈有此理,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商人在他眼中,那就跟那些卑微下人沒啥區別,說話根本是毫不留情。
錢大方他們嚇得是冷汗直流,他們突然醒悟過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卑微的商人,人家一句話,他們就得人頭落地。
“許侍中還請息怒。”李義府突然伸手攔了一下許敬宗,又朝著那些商人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委屈,但是你們也得體諒一下朝廷,朝廷也不想這麼做,但要不這麼做的話,許州很可能會發生動亂,你們是不知道許州的情況,那裡已經非常危險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至於商稅局的事,我方才也聽到你們的建議,我想你們也誤會了,朝廷之所以將商稅局交予我來統管,只因為韓尚書目前還在家守孝,戶部還有許多事要忙,張侍郎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故此才讓我來管,不過你們放心,商稅局絕不會多收你們一文錢稅,這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倘若有多收的情況,你們可以去御史臺告我。”
這些商人都已經給嚇壞了,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