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淵靜靜地聽著。他們都明白,樹的含義在於延續,可到底是愛的延續,還是恨的延續?如今這棵樹死了,在隨母心中又代表什麼?
無論代表什麼,那段往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愛得那麼深刻,傷害那麼深刻,因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靜。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們又該如何評價?
兩個人很久都沒開口,只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許久,蕭子淵極輕地叫了一聲:“阿憶?”
那邊似乎動了一下,綿長平穩的呼吸清晰地傳過來。
蕭子淵無奈地笑了下,掛了電話,卻在看到通話結束的提示後注意到了螢幕上的日期,重重地撥出口氣後放下電話,靠在窗邊合了閤眼。
他該走了,可是蕭家、隨家、父親的態度曖昧,至於老爺子那邊,現在還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隨景堯和隨憶的弟弟,這一切都不是小麻煩,真想把她一起帶走,把這麼麻煩和困擾扔在這裡,讓她再也不會迷茫再也不會沮喪……
蕭子淵想到這裡硬生生停住,這些想法終究是不現實的,他還是抓緊時間回來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吧。
幾天後,離開的前一晚,蕭子淵告訴隨憶這個訊息。
隨憶安靜了很久才答了個字:“哦。”然後便不再說話。
蕭子淵笑著逗她,“怎麼,你也不說來送送我啊?”
隨憶確實有些沮喪,沒精打采地開口拒絕:“不去。”
“畢業的時候我走你就不送我,這次還不送啊?”
“那個時候你也沒說讓我去送啊。”
“我不說你就不送啊?”
“我……”隨憶詞窮,她最受不了送別的場面了,半天,甕聲甕氣地開口,“等你回來我可以去接你。”
“嗯,這個好,我記住了。”蕭子淵頓了下,“對了,你明年也該畢業了,有什麼打算?”
之前隨憶一直打算畢了業便回家的,後來她打算對蕭子淵敞開心扉後,這個計劃便擱淺了。蕭子淵一向是先謀後動的人,他想知道隨憶的想法。
“我和媽媽商量過了,打算考研,前幾天打聽了一下,院裡許教授有幾個名額,到時候我去聯絡一下,但是許教授是醫學界的泰斗,報他研究生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許寒陽?”蕭子淵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什麼笑了出來,“一定能考上。”
隨憶好奇,“你怎麼知道?”
蕭子淵想到了一個人,“我找人幫你放水。”
隨憶想起上一次蕭子淵對她說“放水”這個詞還是那次知識大賽,隨口就說了出來:“上次你說給我放水不還是輸了。”說完之後猛地醒悟過來捂住了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引來蕭子淵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還敢提?!”
隨憶伸了伸舌頭,“嗯……我錯了……”
蕭子淵抓住了她的小辮子,揪得不亦樂乎,“那好啊,說說,錯哪了?”
隨憶很誠懇地認錯:“我不該提放水的事情。”
蕭子淵繼續冷哼,“還有呢?”
隨憶肯定不會主動背起那麼大的黑鍋,不然以後都沒翻身之日了,“還有,不該不去送你。”
蕭子淵戲謔著笑起來,“你倒是會避重就輕啊。”
短短的幾秒鐘,隨憶便很快反擊,“你為什麼不喜歡喻師姐?”
蕭子淵自知某些人是敏感話題,就算隨憶再大氣也還是女人,咳了一聲後妥協,“我覺得,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太內疚了,知錯了就好,我也不追究了。”
隨憶也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兩個人極默契地就此翻頁。
第二天林辰一大早就到了蕭家,準備去送蕭子淵,誰知剛下車就看到喬裕靠在車邊百無聊賴。
林辰走過去左右看了看,“那倆呢?”
喬裕摸摸下巴,“苟且去了。”邊說邊指指旁邊某棵樹下站著的兩個人。
樹下,蕭子淵親切地攬上溫少卿的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溫少卿挑眉看他,“幹嘛?”
蕭子淵微笑著開口,“聽說這幾年醫學院的考研專業課題目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溫少卿歪著頭問:“那又怎樣?”
“又聽說雖然說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但是許教授太忙,基本上都是交給一個得意門生來出題,還聽說這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