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弓笑道:“都一樣啦,好啊,尚大哥,你現在不用擔心了吧?!”
尚讓一旁早已看得呆了,張大的嘴巴到現在方才合攏。聽得秦弓問話,他一聲長嘆道:“我尚讓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原來天底下還有這等樣的人,這等樣的功夫!”
李存孝本來也沒有存著要捉拿尚讓回去邀功的意思,只是見到秦弓這般人物雖說極有好感,但聞得他一拳退虎這等事,也忍不住技癢。再者年輕人總不免爭強好勝。此時交過手後更是喜歡。
他上前拉著秦弓的手道:“秦兄弟,我自小無父無母,自得父王收養才不再四處飄泊,但我從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脾氣,與那眾位哥哥不甚親近,今天見到了你,可是說了我以前一年的話了。”
秦弓睜大眼睛道:“一年的話?我一天都不知道要說多少話呢,蓼莪姐姐常說我像只呱呱叫的烏鴉,終日聒噪呢!哈哈。”
李存孝莞爾道:“我有時一天都不說一句話呢,呵呵,今天也算是反常了。”
秦弓喜道:“存孝大哥,我們這麼談得來,不如你做我真正的大哥如何?”
“你的意思是咱們結為兄弟,是吧?”李存孝大喜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當即跪下,向著當空明月拜足三拜,方才起身。
李存孝叫得一聲:“兄弟!”心中竟似有說不出的高興,他從秦弓的身上能夠感受得到與自己相同的氣息,似乎他們生來就應該是兄弟一樣。
秦弓也回得一句:“大哥!”也自歡喜無限。感覺從此這個世上又多了一個親人。他從小無父無母,蓼莪對他雖是極好,但心中總有些微缺憾。今日見得李存孝,直有千年前的至交突然重逢的感覺,那缺憾頓時淡去無數。
尚讓也在一邊微微而笑,然在神經鬆弛後,背後的傷又再次痛起。劇烈的疼痛直透心肺,笑容也在臉上扭曲。他卻強自忍著,並不作聲。
李存孝與秦弓聊得一會,嘆道:“可惜我還要回晉王大營,不能在此與兄弟一起暢談了。”
秦弓一陣悵然,道:“大哥要走麼?”臉上滿是失望之意。
李存孝道:“是啊,若再不回去,他們早晚會找來的。”
秦弓心知無法挽留,只說:“唉,若能經常和大哥見面就好了。”
李存孝心中一動,想要勸秦弓與自己一起回去,共同效力李克用,再一想又覺不妥,只說道:“行伍生涯諸多約束,怕兄弟過不慣,否則……”
秦弓嘻嘻一笑:“我不喜歡那個獨眼龍呢,大哥,來日方長,我們總能再見著的,是吧?”話雖這麼說,心中卻泛起一陣茫然。今日一別當真就能再見麼?若真能見又是何年何月?
李存孝“嗯”了一聲道:“兄弟年少了得,將來必有大作為,愚兄擦亮眼睛等著看呢。”說罷轉頭便欲往山下走去。
“李將軍且慢先走!”
李存孝一愣回頭,說話的卻是尚讓,只聽他續道:“李將軍如此回去怎麼向李克用覆命?到時說不定還會被四太保等人嘲弄一番。”
這句話正說中了李存孝心事。那四太保李存信本是李克用義子中最得寵信的一個,自李存孝來後他便漸覺失寵,心中積怨已久,常因著些事端與李存孝作對。尚讓在李克用帳下也非一日,又豈會不知此事?!
李存孝猶豫的片刻,一頓足道:“此事不與你相干,我自有辦法。”口中說有辦法,心中卻是全無半點辦法,只是想縱然拼得被李克用責罵,四太保揶揄,也要保這初結識的義弟不受半點傷害。
秦弓雖然聰明卻涉世未深,少不更事,並不知人世艱險,哪裡想得到其中有如許多的曲折。他原以為李存孝既是李克用義子,抓不到尚讓也無多大關係,但聽得尚讓這一說,又見李存孝如此神色,便知此事甚為麻煩,急道:“那……那怎麼辦好啊?”他縱然機智,但遇到既想讓尚讓安然逃脫,又想讓李存孝可以交得差去這等兩難之事,也是一籌莫展。
尚讓深深吸了口氣,暗暗將傷勢強自壓下,神情自若道:“秦兄弟不要擔憂。我有個兩全之計。”
李存孝聞言,眉頭一展道:“什麼兩全之計?”
“此事其實和秦兄弟全無干系,李克用也只要你捉拿我便了,是也不是?”
李存孝點了點頭。
尚讓一擊掌道:“真是這樣就行了,我跟你回去。”
“不行!”這一聲卻是李存孝與秦弓同時叫出來的。
秦弓道:“尚大哥,你這不是去送死麼?”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