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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管家以前一睡都是三個月……還是幼稚得可笑。”

“而我……我遠比他更瞭解管家,所以我還想等等,再等等,看看事情會不會有不一——樂觀的發展。”尼克收回視線,從一個水晶罐頭裡舀出一勺大概有指甲蓋大的、半透明的、瑟羅非從沒見過的果子,倒進高腳杯中。只聽細細的滋啦一聲,掉落在猩紅酒液中的果實們迅速在外頭結成了一層微微發著熒光的薄膜,一個個輕盈地沉到了杯底。

尼克也把這杯酒推到了瑟羅非面前:“管家會這麼迅速,這麼直接地跟你挑明瞭一切,還是遠遠出乎我的預料。管家也有這麼直率的一天啊……果然人和人之間有了感情,一切就不一樣了。”

瑟羅非對這句話很贊同。管家顯然是個有些極端的實用主義家。他憎惡這個世界施與女主人和小少爺的痛苦,於是他不計一切地過來了,也打算不計一切地把他家小少爺帶回去,哪怕代價是她這個“救命恩人”兼職學生的性命。管家心中的回家大業,不會因為她瑟羅非的存在受到任何一點動搖。

但令人稍微欣慰的是,管家選擇開誠佈公地跟她攤牌,並把決定權拋回了她的手上。這就是那幾年朝夕相處攢下的人情在起作用了。瑟羅非毫不懷疑,如果身懷壁障碎片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和管家素不相識的姑娘,無論她多麼善良、多麼可愛,那枚起源之種早就親親密密地和壁障碎片貼在一塊兒了。

不過,比起管家,瑟羅非比較在意的是——

“尼克,你……你們,你們想回去麼?回到你母親的故鄉?”

“我想,‘他’恐怕比我更想,但我們並不像管家那樣無視一切代價。比如說……我認為你該當那塊壁障碎片從來沒有存在過,從前,現在,未來,永遠。”

尼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十分複雜。但很快,他就扯起了一個笑,不再看瑟羅非,轉身拿起了第三個杯子。

瑟羅非以為對方又要展現他神奇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學來的調酒技法了。但這一回,尼克只是簡單地抽出了一瓶灰撲撲的朗姆酒倒滿杯底,又從一個海星式樣的製冰機裡舀出六七個冰塊填滿了杯子。

尼克微微前傾,自顧自地拿他手上的杯子往瑟羅非面前的兩隻杯子上各自碰了一下。

在水晶清脆的碰撞聲中,尼克低聲說:“第一杯,許久未見卻終究重逢的旭日。”

“第二杯,默讀的洩密者。”

“最後一杯是給我自己的,名字就不告訴你了。總之……”

“期待未來。”

女劍士完全被這些漂亮的液體和稀奇古怪的名字給迷住了。雖然她有一千一萬個不捨得,但在對面那黑髮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她還是一口一杯,很給面子地將尼克的作品和光了。

第一杯酒就給她不小的刺激。她原以為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和果汁沒什麼差,但一杯入喉,那激烈的酒香就差一點兒將她的眼淚都逼出來。她沒忍住一個激靈,只覺得自己整個食管都被細膩的火焰灼了一遍。

第二杯酒有些微酸。淡淡的果香很好地緩解了她的味蕾,那些奇妙的果子入口微苦,但很快就無聲地、溫柔地裂開,釋放出甜中微澀的汁液,卻又迅速地和微酸的酒香糾纏到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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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也吃了,酒也喝了,他們又東扯西扯地聊了幾句,尼克就送瑟羅非下樓。

“明天你的訓練又要開始了,早些休息。”尼克走到船樓門口,恰好見到前方扛著漁網經過的漢克斯。這一網的收穫相當喜人,裡面有不少強壯的、肥碩的大魚十分有勁兒地搖頭擺尾,這聲音在安靜的甲板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嘈雜了。

“……差點兒忘了正事。”尼克說完,掏出槍衝著漢克斯的方向就是砰砰兩聲!

瑟羅非:“!!”

尖牙小隊的隊長見到火星兒在自己的腳趾頭前炸開,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驚嚇,而是非常自然、又非常熟練地回頭:“啊,頭兒!果然是你!”

漢克斯扛著一大袋魚,自帶啪嘰啪嘰啪嘰的音效跑過來了。見到瑟羅非,他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爽朗地笑出了一口白牙。

尼克若有若無地前進一小步,恰好把瑟羅非擋住了。只能看見一塊結實肩膀的女劍士聽到船長說:“你帶幾個人去護衛艦。三刀的船樓裡應該住了一個叫梅麗的女人,你把她綁了帶去底艙牢房。她的房間裡有一本日記本……”尼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明顯在思考,“上面掛了一個小鎖,顏色是……算了,你把她屋子裡看起來像本子的東西都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