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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猶豫地握上繩子,用力地抖了兩下。

“叮——叮——”

低沉而悠長的鐘聲在夜空中乍響。阿尤聽著非常高興,半立起來拿鼻子和前肢左左右右地撞起繩子。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哎呦這哪家的孩子啊你可別再撞了!!!舌頭打結啦!”

“……”瑟羅非一把抱住阿尤往回拖,目瞪口呆地看向上方。

救命嚕鍾說話了!

然而上方還是一片黑漆漆的岩石,並沒有一口鐘如瑟羅非所想,怒氣衝衝地探出頭來或是乾點兒別的什麼。

不一會兒,有一隻巨大的……呃……木頭做的公雞,搖搖晃晃地垂了下來。

它很可愛,身上的彩繪非常鮮豔,而且應該不是活的。公雞背上被挖出一條狹長的槽,裡頭有兩列六排座位。

瑟羅非看向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抬抬下巴:“坐上去。”

阿尤的體型實在是有些大。它一個人佔了五排位置,還只能蜷縮起來,委委屈屈地用尾巴尖兒掃著自己的下巴。

這時,上方又傳來聲音:“都坐好了嗎?”

尼古拉斯面無表情地又拽了一下繩子。

“叮!那就出發咯——”

木雞搖搖晃晃地升了起來。瑟羅非微微探出頭,看著下方的礁石在以比她想象的快得多的速度縮小,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生怕這木雞也和剛才那塊礁石一樣,在阿尤的體重下稀里嘩啦碎成一團。

他們已經升得很高了。今晚的雲十分薄,月光毫無阻礙地傾灑在海面上,輕輕印過遠處大魚露出海面的脊背。

瑟羅非在海里浪來浪去也過了五六年了,但她依舊沒找到對如此景色無動於衷的竅門。

海洋的……魅力啊。

這些從神秘的遠古就一直存在,並且會流淌到未知的將來的水,尖銳的桅杆,用刀鋒搶奪來的寶藏……

海盜們刀口舔血,紙醉金迷的生活,詭計,背叛……喬的友誼,蠍子的關照,南十字號上大家的笑臉,扎克和鷹爪熱乎乎的血液……

瑟羅非沉默著,一時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尼古拉斯一如既往少言寡語,阿尤也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沙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還算安逸的沉默——

“年輕人……我見過你。”

瑟羅非有些警惕地回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跟著木雞升到了懸崖頂端。一個大約只到她肩膀的身影弓著背,穿著拖地的斗篷,正站在燈塔門口提著一盞油燈靜靜地看著他們。

那人已經非常老了。他的身體有些厲害地佝僂著,拄著一支比他還要高出一截的、歪歪曲曲的柺杖,花白的眉毛長長地垂下來,完全蓋住了他的眼睛。

老人那句話明顯是對尼古拉斯說的。他朝尼古拉斯抬了抬手上的油燈致意,尼古拉斯也工整地將右手握成拳,搭在左肩回了個禮。

“我記得你,你是一個船長……你還是來收購綠捲心菜的種子嗎,和上次一樣?”老人說完這句,又緊接著否定了自己,“不,不……我猜你是來找大賢者的,對不對?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太對,當然,你旁邊這位姑娘還要更糟。”

“羅羅!?”角海豹聽懂了最後這句話,不顧自己彆扭的姿勢就掙扎起來。女劍士連忙伸手輕輕拍著它的腦袋,示意自己沒有事。

老人頗有興味地看了角海豹一眼,將油燈往身後一晃:“都出來吧。下山的路沒有變化,年輕的船長。我大致聽說了最近大陸上的動向,你可以儘管放心,橘滋裡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能撼動它的平靜和安逸……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是。”尼古拉斯微微點頭,“再次勞煩您。”

高深的守塔人擺了擺手。

這位老人的身上有一種鮮明的,經過漫長的歲月洗練和自我雕琢後的智慧。瑟羅非一向對這種人十分尊敬,於是她認認真真向對方行了個禮,並幫助角海豹也行了一個。

道別過後,兩人一海豹往燈塔後面,通往山下的路走去。

“等等。”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瑟羅非連忙回頭——不知道這位高深的老人家還有什麼教誨。

守塔人說:“如果你們還要收購綠捲心菜的種子,請一定選擇我家的。質量你是知道的,飽滿圓潤翠綠光滑,其他那幾個老不死臭小子的貨哪裡比得上我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

瑟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