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們還不僅限於月球。”
“您的意思是——?”
“還有火星——清新的大氣,新奇的環境,令人爽快的輕飄飄的感覺。到那裡去也許會很舒服。”
“火星上有空氣嗎?”
“當然有啦!”
“看來您好像可以把它經營成一個療養院啦!順便問一下,到火星有多遠?”
“照現在說,有兩萬萬英里,”凱沃輕快地說,“而且您去的這條路線離太陽很近。”
我的想象力重又恢復起來。
“這些星球上終歸會有些東西的。”我說,“旅行總會有一個非同尋常的可能性闖入我的腦際。我好像夢幻般地突然看到許多凱沃物質製成的飛船和豪華的飛行球體把整個太陽系貫穿在一起。“優先購買權”浮現在我的腦海中——行星的優先購買權。我想起西班牙對於美洲黃金的壟斷權利。這好像不僅僅限於這個或那個星球——而是所有星球。
我凝望著凱沃紅紅的臉,突然,我的想象力有如跳躍和舞蹈一般活躍起來。我站起身,走來走去,我的話匣子開啟了。
“現在我開始理解了,”我說,“我開始理解了。”
從懷疑過渡到熱衷,幾乎沒費什麼時間。
“這是驚人的!”我喊道,“這是特大的設想!我從沒有夢想過這種事情。”
由於我的反對而引起的掃興一經消失,他那被抑制的激情又活躍起來。他也站起身,來回踱著。他還打著手勢高聲叫喊。我們表現得象有靈感的人。我們就是有靈感的人。
“一切我們全會解決的!”為了回答我因碰到某種偶然的困難而未說完的話,他這樣說道。“我們很快會解決那一切問題!我們今天晚上就開始畫鑄造圖。”
“我們現在就開始!”我回答。
我們立刻趕到實驗室開始了這項工作。
那一夜,我像入了奇境的孩子。天破曉時,我們兩個還在工作。——電燈一直亮著,沒注意到白天的來臨。
我現在準確地記得那些圖是什麼樣子,我畫陰影部分和染顏色,凱沃畫圖——雖然每一條線都弄髒了,處處帶著匆忙的痕跡,但都非常準確。那一夜工作的結果是把我們所需要的鋼簾和鋼架的訂貨單發出去了。
玻璃球體是一星期之內設計完成的。我們完全放棄了下午的談話和舊的生活常規。我們幹活一直於到又餓又累才吃飯、睡覺。那三個助手雖然不明白這個球體是作什麼用的,可是他們也受到我們的熱情的感染。那些天裡,吉卜斯這人把平常的走路方式也放棄了,不管到哪裡,甚至從屋子的這邊到那邊,也是大驚小怪地跑著走。
它——這球體——在長大。十二月過去了,一月——我花了一天時間,用掃帚,在雪地裡掃開了一條,從我的房子通到實驗室的小路,——二月,三月,到三月底,完成就在眼前了。
一月裡,來了個馬隊,運來了一個巨大的貨箱;那時,我們的厚玻璃球體已準備就緒,放在我們安裝好的起重機下面,等著吊起來裝入鋼殼。鋼殼的全部鋼杆和捲簾一實際上不是圓球形的外殼,而是一個球形多面體,每一個面上有一個滾軸捲簾——這是二月裡送到的。球體的下半部也用螺栓固定了。凱沃物質到三月底製成半成品;金屬塗料的製造進行了兩個階段,並且一多半已經塗附到鋼杆和捲簾上面。我們居然幹得和凱沃的這個計劃的最初的妙想如此地接近,確實值得驚異。
在把球體用螺栓固定在一起之後,他建議把我們進行工作的實驗室的粗糙屋頂拆掉,在它周圍蓋一個熔爐,以便在凱沃物質已經塗在球體上時,完成它的最後製造階段,這個階段是要把這層塗料在氦流中加熱到發出暗紅色的光來。
然後,我們需要討論並決定應該攜帶哪些給養——壓縮食物、濃縮物、儲備氧氣的鋼筒、一種從空氣中除去碳酸和廢物並用過氧化鈉的方法還原氧氣的裝置,水壓冷凝器等等。
我現在還記得這些東西在屋角堆成一小堆——一些鐵筒、捲筒和箱子——千真萬確地擺在那裡。
當時很緊張,沒有思考的機會。但是,有一天,在事情接近終了的時候,我產生一種奇怪的情緒。
上午我都在用磚砌那個熔爐,疲乏已極,於是就在我們這些財產近旁坐下來。一切似乎都很沉悶而令人無法相信。
“喂!凱沃!”我說,“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笑了。“現在就等著走了。”
“月球,”我心裡盤算,“可您指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