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地龍見到包穀低頭翻著玉簡,面無表情看不出一點情緒,只是那氣息格外懾人,嚇得他不停地抹大汗。他收到令主去過總庫的訊息,嚇得他帶了賬本就趕了過來,唯恐令主看到總庫空了,震怒之下,把他和王鼎一起給辦了,畢竟,他可是財使!
唯今之計,他只能把地龍堡的一切都交出來,向令主表明地龍堡的一切都是令主的,他完好地替令主保管著,沒敢動用絲毫。至於總庫空了的事,那是他信不過王鼎,怕王鼎把令主留下的基業敗空!
令主不在,地龍堡是他的。令主回來了,他的命都是令主的。
孫地龍打定主意,可架不住心中對令主的懼怕啊,不僅是因為令主不按常理出牌,更是令主身上的氣息太懾人。他這些年泡在富貴窩裡,一心撲在斂財和跟左右二使鬥智鬥勇上,即使有大量奇珍作輔助,依然是修行進階緩慢,令主卻是進步神速、實力高深莫測,站在心思難測的令主跟前,他心頭實在滲得慌,腿肚子都在發抖。
包穀看過寶庫清單後,這才緩緩抬頭,說道:“想必你知道我要建破界域門的事。”
孫地龍忙不迭地點頭,說:“剛才收到了訊息。”
包穀說道:“建破界域門的耗費極大,我需要用錢。”
孫地龍暗鬆口氣,又抬手抹了把已經流到下巴的汗,說:“屬下一定盡心竭力替令主辦好這事。”
包穀又低聲道:“這些年我不在,你們三人乾的事……”說話間,她幽幽地看了眼孫地龍。
孫地龍的心裡“咯噔”一聲,跪下了。
包穀低頭看著孫地龍,說:“權勢動人心,富貴迷人眼。攢這麼多財富,你還能都帶到上界去?還是想抱著這些財富死在寶物堆裡?”
孫地龍叩頭而拜。
包穀說道:“你的命我暫且留著,這幾日你就留在令使府中以免出了這門就丟了性命。”
孫地龍連聲應道:“是,是,屬下謝令主。”又是一連串表忠心。
包穀懶得搭理他,只道了聲:“起來吧!”便低頭去看孫地龍呈上來的賬本。
孫地龍對她和對玉宓,完全不是一個態度。她用孫地龍用得順手,不想就這麼收拾了她,可孫地龍覺得玉宓和她不一樣,可欺,她便讓孫地龍好好看看玉宓是否真的好欺。
她精於生意買賣,生意上有沒有問題,看賬本就一目瞭然了。真賬和假賬、明賬和暗賬是不同的,一眼就能看出。
包穀低頭看賬本,沒說讓孫地龍下去,孫地龍便不敢離開,老老實實地候在邊上,心裡煎熬得跟被放在熱鍋上烘似的,偏又不敢動,低著腦袋立在那當個汗涔涔的胖木墩。
王鼎沒在包穀的邊上立著,但內心比孫地龍還要煎熬。
砍幫寶庫空了,他喊了幾百年的窮,乍然間要讓他把寶庫填上,他拿什麼填?砍幫有進項,那開銷也大啊,再加上孫地龍一直把錢捏得死死的,總庫進項少了最大的一塊大頭,連持平都辦不到。他養兵、養人和孫地龍、狂魔他們抗衡,哪一樣不花錢?這會兒讓他把寶庫填上,他沒錢,錢都變成了兵械軍隊。他敢把自己底下那幾十萬大軍拉到令主面前說:“令主,要錢沒有,要大軍有幾十萬!”令主抬掌就能滅了他!他一個“宰相”,文臣,把“國庫”的錢都掏去養兵了,這若是擱在凡間,早被皇帝派兵誅九族了!
這個大窟窿如果填不上,不給令主一個滿意的結果,他就得死!反?他的老巢在青州,離開青州,他連一個立足地都沒有,而青州真正的掌控者是令主和執令使,不用她二位親自動手,青州大陣一發動,幾百萬修仙者都能在剎那間灰飛煙滅,他這幾十萬不夠看!不反還有一線生機,反了那是半分活路都沒有。
王鼎沒辦法,只能想盡辦法去籌措,先把自己在左使府以及各地的私庫都搬進寶庫中,又把名下私置的一些產業或抵押或出手,急急忙忙折現成靈石或材料,各城池州郡該上繳的稅貢沒交的趕緊交上來,手底下那些在砍幫裡撈了好處的,趕緊吐出來。不然等令主出手?就令主那性子,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是相當狠辣半點不給人留活的,別說滅點坑她產業的手下,人滅起城池和幾百萬大軍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鼎命懸一線,焦頭爛額地籌錢,拼命地催著手下。若令主連他都殺了,他下面那些拿了好處的還能有活路?
一時間,左使一派雞飛狗跳。
這動靜,自然沒有瞞過各方眼線,都知道包穀這是在拿王鼎開刀了,又要弄出什麼動靜來。
孫地龍進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