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知韓柏的功力大違常理,乃來自赤尊信威力無窮的魔種,他獨步天下的封穴手法只可以暫時鎖著魔種的活動,卻不可以使魔種完全癱瘓。
範良極沉吟好一會後,不理韓柏的問話,自顧自道:“但為了保持青春常駐,所以這數十年來,每年生日,我都會找上一個人,盡吐心事,以舒胸中鬱悶的秘密,你若還不明白,只好作一隻胡塗鬼了。”
韓柏目瞪口呆,心想世間竟有如此之事,難怪範良極一上來,便滔滔不絕,原來自己竟成了他這一個生辰的大禮。
範良極忽地一手抓起了他。
韓柏隨著範豆極飛身越牆,轉瞬後在瓦面上奔行著。
範良極竄高躍低,忽行忽止,連被他提著的韓柏也感到他每一步都大有道理,不愧做視天下偷賊輩的獨行盜。
範良極忽地加速,連續奔過幾個高簷,來到一所特別雄偉的府第,躍落園中,跳伏竄行,再騰雲駕霧地升上一棵大樹之頂,停在一個粗壯的樹間。
範良極將韓柏扶好坐直。
韓柏完全不知道他帶自己到這裡有何企圖,自然地透過大樹枝葉間隙往前望去。
範良極聲音興奮得沙啞起來,低叫道:“來了!你看。”
對著他們的一座小樓燈光透出。
“咿唉!”
小樓的窗子打了開來,一位體態撩人,但卻眉目含愁的美女迎窗而立,望向天上缺了小邊的明月,嘆了一口氣。範良極限中閃著亮光。韓柏心中一驚,難道這範良極是個淫賊,想來此採花?
第 六 章 糾纏不清
溼了冷水的絲巾敷在臉上,風行烈的意識逐漸回覆,但頭腦仍然昏昏沉沉,像給千斤巨石壓著。
兩邊額角微微一熱。
真氣分由左右輸入。
風行列嚇了一跳,一般情形下,若要將真氣度入人體,絕少會選擇處於頭上的穴位,所以對方如非精於醫道,便等於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蓬!”
腦際一熱,有如火灼。
風行列猛然一驚,睜開眼來。
入目的是谷倩蓮蹙著秀眉的如花俏臉,離他只有十寸許的距離,如蘭氣息,隱隱透入他鼻內。
風行烈見到是她,大感頭痛,想撐起身來,撐到一半,雙手一軟,往後便倒,全靠谷倩蓮伸手往背後扶著,才不致仰倒。
林木花草的氣味充盈在空間裡,四周黑漆漆地,憑著一點月照,使他在習慣了黑暗後,看到自己置身在郊野裡的某一處所。
谷倩蓮幾乎是擁抱著他,將小嘴湊到他耳邊道:“好了點嗎?我給你解了毒,很快會沒事了。”
風行列深吸了幾口氣,果然精神多了,靠自己的力量坐直身體,道:“這是什麼地方?”谷倩蓮半跪半坐,溫柔地看著他,輕輕道:“這是武昌東郊嶽王廟北的山頭,假設你現在站起來,可以看到嶽王廟在林木間露出來的綠瓦頂,和更遠一點的長江,風景美麗,每天日出前我都會來此練功,你是第一個和我分享這勝地的人。”
換了是另一個少女向風行列這般喁喁細語,他定會猜對方對他大有情意,可是出於這外表純真無知,事實上卻老辣狡猾非常的谷倩蓮,風行烈則完全不知她在轉著什麼鬼念頭。
風行列勉力站起來。
谷倩蓮想要扶他,給他拂開。
谷倩蓮絲毫不以為忤,只是委屈地移開兩步。
一陣搖搖晃晃,風行烈終於站定。
彎月下,隱見嶽王廟頂的瓦光,和遠方在山巒間時現時藏的滾滾大河。
夜風徐徐吹來。
風行烈精神一振。
四周蟲聲唧唧,仿在鳴唱著入冬前最後的一曲。
谷倩蓮窈窕的嬌軀,亭亭和他並肩卓立,齊齊遠眺月夜下迷茫的夜景。
“噹噹噹!”
鐘聲從嶽王廟處傳來,餘音嫋嫋不絕,谷應山鳴,莊嚴至極。
一幅清晰的圖象在風行烈的腦海內升起,那是一個大雪的黃昏,他從雪山中回到暫居的一所山中古剎,在佛堂裡,他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倩影,正誠心地將香燭插在禮佛的木香爐裡。
風行列靜立在她背後,卻沒有法子移開腳步,他從未見過這麼優雅動人的背影。
她一個孤身女客,為何會來到這山中的靜地裡,難道只為奉上一炷清香?
“噹噹噹!”
禪鐘敲響。
她終於緩緩轉過嬌軀,讓他這孤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