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的輕微動作,但在商良眼中,只感到對方每一下動作,都是針對著自己的弱點,像能預知將來般明白自己每一個心意和動向。而這些動作卻全與手腳無關,只是肩身微妙移動,竟已能清楚無誤地發出訊號,確是教人難以置信。
商良那一刀不但發不出去,還不由自主地噗噗連退三步。
浪翻雲像和他合演了千百次般,每當他移後一步,便前進一步,卻又剛好比他快上一線,使他連思索的時間也沒有。
浪翻雲氣勢沉凝,移動間手腳的配合隱含玄美無匹的法度,無懈可擊。
商良懍然一驚,側退一旁。
浪翻雲越他而過。
商良手剛動,浪翻雲轉過身來,淡淡道:“多謝讓路,小姐少爺請!”
商良的刀,終剌不出。
成麗一呆,想不到商良竟肯讓路,以為憑的是自己的臉子,傲然一挺,大步走去。
商良只覺浪翻雲舉起招呼成家姊弟前行的手,上搖下襬,恰好封制著自己每一個可以出手的角度,心中大駭,連門面話也忘記說了。
周圍的人那看出其中的微妙形勢,以為商良忽地想起成家確是威震塞外,故臨時變卦,尤其他一直保持笑嘻嘻的樣子,確易使人誤會。
除非是“邪靈”厲若海這類同等級數的高手,才能看出其中玄虛。
邪異門守在四方的門人,見有護法作主,自更不會輕舉妄動。
浪翻雲待成麗大模樣坐上嘉賓桌,成抗把他的巨體“縮”入座位,才淡淡一笑,從容坐上成家姊弟的一桌。
“當!”銅鐘聲從巨舫處傳來。
好戲終於開玀。
官路上一騎策馬急馳。
明月高掛天上,又大又圓,還有兩天便是中秋了。
當快馬馳過一處樹林時,有人在林內叫道:“馬少俠!”
騎士一抽繩索,健馬長嘶仰跳,隨著騎士抽疆回頭,在原地踏著碎步。
暗影裡閃出一個高大身形。
那人哈哈一笑道:“馬峻聲!久違了,可還記得三年前渡頭一戰?”
馬峻聲一呆道:“戚長征!”
戚長征道:“正是小弟。”
馬峻聲大笑聲中躍下馬來,衝前緊握著戚長征伸出的手,神態歡躍,道:“戚兄弟神采更勝往昔,在此等黑夜,仍能認出策馬飛馳的小弟,必是刀法大進,不知何時可以請益。”他說話大方得體,不愧白道新一代的領袖人才。
戚長征毫無芥蒂地道:“當日一刀之失,敗於馬兄劍下,怎能不力求上進,馬兄想說‘不’我也不會放過你,可惜目下有事在身,還不是時候。”
馬峻聲奇道:“有什麼事比試刀論劍更重要?”
戚長征道:“實不相瞞,現在我是落難之身,正在躲避逍遙門的追殺,這次喚住馬兄,是希望馬兄能代傳口訊與敝幫‘鬼索’凌戰天。”
馬峻聲肅容道:“這絕無問題,只要小弟有一口氣在,定給戚兄將訊息傳達。”
他並不追問其中情由,顯示了處事的風度,因為要說的話,別人自會說出來。
戚長征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謝,請通知敝幫凌副座‘中秋之夜,龍渡江頭’八字便成。”
馬峻聲沉聲道:“中秋之夜,龍渡江頭,好!小弟必定不負所托。”說罷倒飛回馬背,放開四蹄,掉轉頭往來路馳去,不一會兒消失在官路彎角處,只剩下遠去的蹄聲。
戚長征退回林裡。
林內伏了數十人。
一人問道:“這人靠得住嗎?”正是怒蛟幫年輕幫主上官鷹。
在旁的翟雨時答道:“馬峻聲為人雖心高氣傲,但俠名頗著,又是名門之後,若他出賣我們,他的師門也不會容他。”
戚長征嘆了一口氣道:“逍遙門也算厲害,竟能跟到武昌來,否則我們也不用藉助外人之力。”
眾人沉默不語。
逍遙門的莫意和副門主孤竹,均是不可一世的高手,若給他們追上,後果確是不堪想像。
在離開上官鷹等十多里的同一段官道上,一輛囚車在十多騎官差押送下,連夜趕路,他們都不明白為何這個犯人要被送往黃州府的大牢,但既是總捕頭何旗揚的命令,誰又敢吭一聲,何況何旗揚還親自押送,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囚車給一匹驢子拉著,急步而跑。
何旗揚一馬當先,臉色陰沉,心事重重。
驀地前面人影一閃,一個高瘦之極,勾鼻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