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鳳舞,離不了婚的離婚律師,這九個字還描了金,像是刻意的諷刺她。
韓美昕沒有在意他是不是在諷刺她,而是她發現,這個剪貼本和上次的不一樣了,似乎是重新做了一本。她抬起頭來望著他,“你重做的?上次那本呢?”
“撕了。”男人輕描淡寫道。
“……”哪怕時間久遠,她仍記得,當時他有多憤怒與絕望,“既然撕了,為什麼又要重做?”
“我樂意。”男人神色傲嬌。
“……”
韓美昕不和他做口舌之爭,她接過剪貼本翻開,剪貼本是花了心思的,旁邊甚至還備註了是她什麼時候接受採訪,她看著看著,眼眶便微微發熱。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薄霧消散,她道:“剪貼本我可以帶回去看嗎?”
“不可以。”男人直言拒絕,“要麼在這裡看,要麼就自己離開。”
韓美昕無語,她坐在真皮椅子上,一字不落地看起來。薄慕年見她神情專注,他沒有打擾她,轉身走出書房,去樓下泡了兩杯咖啡上去。
看她專注的找什麼,他將咖啡放在她面前,淡聲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哪次採訪我說過我喝咖啡不要糖的。”韓美昕頭也沒抬道。
“沒有,你沒有說過。”她每次接受採訪的內容他都看過不止一遍,她從未公開提過她的飲食習慣,“怎麼突然想起找這個了?”
“就是想看看,我也記得我沒有說過。”韓美昕繼續看,不是不相信薄慕年,而是她要親自看一遍才安心。知道她有這個習慣的人不多,除了薄慕年和郭玉,還有連默和依諾。
倘若賀雪生不是依諾,她又是從哪裡知道她的習慣的?
薄慕年端著咖啡杯,身體倚在書桌上,看她翻著剪貼本。窗外暮色翻湧,天漸漸黑下來,書房裡開著燈,女人專注地看著他親自做的剪貼本,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韓美昕終於翻完了剪貼本,她抬起頭來,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站起來,道:“果然沒有,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薄慕年放下早已經冷掉的咖啡,定定地瞧著她,“用完了就想丟?”
“什麼?”韓美昕遲鈍的沒有反應過來。
薄慕年大掌撐在剪貼本上的封面上,手指輕輕點了點頭,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我說這個,難道你不應該報答我嗎?”
“……”韓美昕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在這個奸商面前,“那你想要我用什麼報答你?”
薄慕年另一手輕佻的攬在她的腰側,手指有節奏地按著她的腰上軟肉,他輕輕靠過去,嗓音低啞,“今晚留下來陪我。”
……
賀雪生再次看到關於沈存希的訊息,是在電視裡,三輛豪車開進沈氏,停在沈氏集團辦公大樓前,一前一後是兩輛賓士,中間一輛沉黑的勞斯萊斯,高層站在外面迎接。
嚴城迅速下車,拉開車門,首先映入眾人眼瞼的是一雙鋥亮的皮鞋,緊接著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從車裡下來,風起,捲起了他的衣角,宛如謫神降臨。
新聞裡女記者聲音高亢,解說著沈存希此時高調歸來,賀雪生愣愣地,看著電視螢幕上那道意氣風發的背影,他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與上次見的時候相比,似乎更加淡定從容。
鏡頭很快就掠過去了,她拿起遙控板關了電視,低頭看著桌上的檔案,那些密密麻麻的鉛字鑽進眼睛裡,她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回來了,直接回了沈氏集團,他的王國,這一次,似乎不會再離去了。
沈氏,沈存希,連清雨,這幾個字眼鑽進她腦海裡,她額上泛起密密匝匝的汗珠,頭疼欲裂。
雲嬗敲門進來,看見她臉色慘白,她慌了慌,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按著她的肩道:“雪生小姐,你怎麼樣了,身體不舒服嗎?”
賀雪生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她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臉色白成這樣了還沒事?是不是舊疾發了,我叫楊醫生過來。”雲嬗說著就去拿座機,卻被賀雪生一把按住,通知了楊醫生,爸爸和哥哥也就知道了,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幫我把窗簾關上。”賀雪生搖了搖頭,是累了,心累了。雲嬗看著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臥著,她只好拿遙控板將窗簾關上。
看她閉著眼睛,呼吸很快均勻了,她這才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她剛走出去,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