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受傷。
賀雪生咬了咬唇,她看著面前這個像孩子一樣發脾氣的男人,哪裡還像個已過而立之年的人,她知道有些話說出口,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她仔細斟酌了一下,道:“你為了我受傷,你不肯住院養到傷好,出於道義,我也要來照顧你,萬一你留下後遺症,沈氏總裁下半輩子不能行走,就是我的過錯。”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只不過是怕我真的半身不遂,會賴上你吧?”男人眸底有著深刻綿長的嘲諷,早上薄慕年才和他說,她出於道義也得待到他身邊傷好為止,她下午就拿這話來誅他的心。
這個女人,他真的想挖出她的心來看看,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否認。”賀雪生沒有反抗薄慕年,任由薄慕年將她帶來這裡,原因也很簡單,沈存希身上的傷,是因為她造成的。
沈存希沒料到她會承認得這麼爽快,一時被打擊得臉色青白交加,一股慍怒湧上心頭,哪怕他再希望她留在這裡,此刻也惱得失去了理智,他抓起桌上的檔案向她砸去,本來是對準她的面門,後來到底不忍心,砸出去時偏離了方向。
資料夾刮過她的耳朵,傳來一陣刺疼,她看見他發怒了,心裡卻是鬆了口氣,也顧不得去管隱隱作痛的耳朵,蹲下去欲撿起檔案,耳邊傳來一聲怒喝:“滾出去,這裡不需要你!”
不需要她像個罪人一樣在這裡服侍,也不需要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留在這裡任他差遣。
賀雪生去撿檔案的手指一僵,慢慢曲起,撿起檔案,翻到他剛才簽字的那一頁,流暢的簽名簽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後面多了一個刺眼的墨點,就像一個人的人生,背上某些汙點,就再也洗不淨。
她默默放好,道:“你的傷還沒好,不要逞強,回醫院去休養吧。”
沈存希冷笑,“我的身體不勞你費心。”
看著面前冷得像一塊石頭的男人,她沒有多話,並不覺得委屈,轉身離開。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就被薄慕年拽走了,回去的時候,身上依然什麼都沒有,但是保鏢在外面,借點打車費還是可以的。
沈存希看見她當真推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氣得夠嗆,站起來大手一揮,辦公室裡頓時傳來砰砰碰碰的巨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嚴城有專門的辦公室,心裡還在想,沈太來了,他終於可以偷一下午懶了,剛和美嬌妻影片完,就看見賀雪生從辦公室裡出來,接著辦公室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他暗道一聲不妙,連忙站起來追出去。
賀雪生聽到巨響,她腳步頓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男人發脾氣了。她沒有回去,徑直往電梯間走去,按了下行鍵,電梯門開啟,她剛要走進去,一條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轉過頭去,看到嚴城,她的表情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加落寞了。
嚴城瞧不懂賀雪生,曾經的她像一張白紙,輕易就能看穿她在想什麼。如今她在商場上磨練了這麼久,早已經懂得怎麼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他說:“沈太,不管你和沈總是不是吵架了,請體諒沈總對你的一片痴心。”
“嚴大哥。”
嚴城被她叫得一怔。
“如果我留在他身邊,終有一天會傷害他,你們還希望我留在他身邊嗎?”賀雪生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著一種刻骨的傷痛,這樣的傷痛遲早會反噬在別人身上,她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會失控。
嚴城來不及回答,賀雪生已經走進電梯,電梯緩緩和上,嚴城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接通,那端傳來一道又沉又啞的男音,“她呢?”
“沈太已經離開了。”
那端無聲無息的掛了電話,嚴城在電梯間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到辦公區,助理從裡面出來,清理了一些碎片,嚴城認得,那是價值幾百萬的青花瓷瓶,就這麼砸了,看著就肉疼。
他敲門走進去,看見男人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神色陰沉暴戾,他心裡直打鼓。有多少年了,他沒有看到他臉上出現這樣生動的表情,大多數時候,他都冷漠得可怕,沒有人能勾起他一點正常人的情緒,像個活死人一樣。
與沈太重逢後,他才在他臉上看到了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
“她和你說了什麼?”辦公室是全景玻璃,能將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嚴城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以告。沈存希聞言沉默半晌,像是終於感到累了,他坐回椅子裡,道:“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沈總。”嚴城擔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