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
也好,她還恨他,至少她不會將他遺忘!
“好,我一直等著你來報復,依諾,千萬不要忘記了,我一直等著你!”沈存希的語氣裡多了一抹溫存,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帶著無限的深情與痛苦。
賀雪生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若是不這樣,她怕指甲會陷進她肉裡,她已經夠苦夠疼了,不需要再雪上加霜。
“你下去!”她盯著前方不看他,在她緬懷小憶時,她不想看見他。
沈存希望著她,她的小臉像凝結了一層冰霜,那樣的冷漠,而她眼底的傷痛,讓他有些看不懂。如今的她,每一面都有一個故事,卻是他看不懂的故事。
“在沒有看到你安全到家前,我不會離開你半步,開車吧。”沈存希語氣雖淡,卻有著不容商量的堅決。
賀雪生惱怒不已,她扭頭瞪著他,看他不動如山的坐著,她伸手去開門,手腕卻被一隻大手迅疾握住,耳邊傳來男人透著幾分飄渺的聲音,“這麼急著逃離我,是怕自己會再次愛上我麼?”
賀雪生所有的動作都頓住,她瞪著他,眼裡掠過一抹諷刺的笑意,譏誚道:“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只是不想讓你汙染我的空氣。”
沈存希眼底掠過一抹痛意,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淡淡道:“開車吧。”
賀雪生氣惱,想把車扔在這裡,回頭勢必得去找他要回鑰匙,她咬牙切齒道:“你這個……癩皮狗!”
大抵是恨極,她才會這樣罵人,沈存希唇邊掠過一抹笑意,癩皮狗?嗯,要是能癩到她回心轉意,那也不錯。
賀雪生知道他是不會下車了,她賭氣似的發動車子,跑車如離弦的箭急駛出去,很快便駛上大路,車裡很安靜,賀雪生儘量不看他,但是變道時不得不看。
男人窩在真皮座椅裡,身量修長,看起來多少有些憋屈,他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他臉上灑下細碎的光芒。
她收回目光,注視著前面的路況,如今他們在一起,多數時間不是劍拔弩張,就是互相傷害,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不相見,不如相忘於江湖。
車廂裡很安靜,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賀雪生轉頭看著他,才發現他睡著了。她蹙了下眉頭,他在她身邊還真是隨心所欲慣了,剛才吵成那樣,他都能安然睡著?
賀雪生氣樂了,男人果然都是不走心的動物,你在這裡氣得半死,他倒是無所謂,該吃吃該睡睡,一樣不少。
前面是出城高速路,這個方向通往哪裡,她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到這裡來,過了收費站,她一直往前開,前面路牌提示有一個私人農莊,她打了轉向燈,車子拐了進去。
開了一段水泥小路,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她熄了火,沈存希沒醒,她坐在車裡看了他一會兒,這才開啟車門下車。
這裡的空氣非常好,四處散發著桂花的香氣,她抬手遮在眼睛上方,眺望著遠處,那邊波光鱗鱗,剛才開車進來時,看到那裡有一個大湖泊,湖泊旁邊是石榴園,樹上結滿了碩果累累的石榴,壓得樹枝都彎了腰。
她轉頭看了一眼車裡還在沉睡的男人,她信步向那邊走去,走了一段路,才到石榴園外面,園外圍著柵欄,她輕輕推開走進去,有人在石榴園裡摘石榴,看到她走進去,停下手裡的動作,“姑娘,你找誰?”
賀雪生撓了撓頭,“阿姨,我路過這裡,看石榴結得好,就想進來參觀一下,不會打擾您工作吧?”
那人看著她,忽然道:“那你來幫我摘石榴,摘完石榴,你想怎麼參觀都隨你。”
賀雪生微笑道:“好。”
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照射過來,她的臉頰已經沒有剛從金域藍灣出來時那樣蒼白了,反而透著健康的紅色,與樹上的石榴相輝映,美得讓陽光都失色。
賀雪生走到那位阿姨身邊,阿姨姓何,據說這裡是她兒子的地盤,種了石榴,只為觀看,她每年都會抽時間過來摘石榴,送給親朋好友。
賀雪生站在阿姨身邊,聽得出她語氣裡的孤獨,有時候人老了,就希望自己的子女待在身邊,能夠承歡膝下。而她的兒子看來也是非富即貴,這半座山都是他的,再加上這滿山的石榴樹,種著只為觀看,尋常人家是做不到吧。
何阿姨摘下石榴,賀雪生接著放進揹簍裡,一個個又大又紅的石榴,就這樣長在樹上爛掉,真是可惜了。
“小姑娘,你要不要試著摘幾個?”何阿姨年紀大了,頭望久了脖子酸,就想讓賀雪生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