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到門童的眼神時,他心火騰一下起來了,他後悔了,不應該訂這樣高檔的酒樓,他只是想顯得自己有誠意十足,可雲姨這身傭人服,瞬間將他們身份的差距拉到最大。
“雲姨,我們進去吧。”賀東辰低聲道,如今他是騎虎難下,如果現在他拉著雲姨離開,後果會更加難堪。
雲姨點了點頭,側身讓到一旁,笑得溫婉,卻字字含著珠璣,她道:“大少爺,你先走。”
賀東辰是被雲姨帶大的,雲姨這樣疏離的讓他先走,其實已經表明了她的決心,他忽然發現,他這樣破釜沉舟的要向雲姨表決心,居然還沒說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可是想到昨晚雲嬗失落的模樣,他狠了狠心,道:“您是長輩,豈有讓長輩走在後面的道理。”
雲姨搖了搖頭,神情坦然而磊落,“大少爺,我一天沒有離開賀家,就還是賀家的傭人,沒有傭人會走在主人前面。”
兩人為誰先走僵持起來,賀東辰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領教了雲姨的固執,他終於明白,雲嬗的固執從哪裡來。他頭疼欲裂,卻還是堅持道:“雲姨,從小到大,我從未將您當作傭人看待,在我心裡,你是比媽媽還偉大的女人,進去吧。”
雲姨還是搖頭,“尊卑不可分,大少爺,你先走。”
正是中午用飯的點,豪車來來往往,經過的人都會看他們一眼,賀東辰的太陽穴隱隱跳動著,直到一位生意上有來往的合作商經過,將他滿腹的火氣點燃。
那位富商下車,就看到賀東辰,對方熱情的迎上來與賀東辰握手。正打算說兩句,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雲姨,瞧她身上穿著的傭人服,自然不會以為這是高貴的賀夫人,所以隨口問了一句,“賀總,這是你家的傭人?”
賀東辰俊臉立即黑下來,他發誓,等他回去後,他就要把這個是豬總的還是狗總的全部專案撤回。那位富商被賀東辰看得心裡涼嗖嗖的,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先跑了。
賀東辰敗下陣來,沒有再和雲姨僵持,不想越來越多的人來提醒他,他們之間的身份之差。
他臉色灰敗,隱約有著沉痛,轉身一言不發的進了酒樓。雲姨看著賀東辰的背影,並沒有心軟,她跟了進去。
來到包間,包間裝修豪華,紅木的傢俱透著古色古香,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蘭花的香味,是雲姨最喜歡的一種香味。
賀東辰將選單遞給雲姨,道:“雲姨,您看看選單,看看您喜歡吃什麼。”
雲姨這回沒有推脫,她接過選單,選單上精美的圖案配著優美的菜名,一看就是高大上的地方,她翻了一頁,就將選單放下,推回到賀東辰面前,她笑道:“現在的菜名取得太文藝了,都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你經常來這些地方,還是你點比較實在。”
賀東辰看著面前的選單,眼角抽了一下,他為顯示慎重,似乎挑錯了地方,也許直接帶雲姨去下館子,她心裡會更舒服些。
可如今他懊惱也沒用,怪他思慮不周,明明他和雲嬗的身份問題就已經是問題了,偏偏他還在用這樣的方式加深這個問題。
他抿緊薄唇,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可這會兒他逼都已經裝了,起身離開更用問題,想到這些,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得更厲害了。
他點了幾個菜,然後合上選單,寫選單的服務員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雲姨幾眼,那眼神有著說不出來的鄙夷,似乎想不通這是什麼組合。
賀東辰冷冷地掃了服務員一眼,那名服務員生怕得罪他,連忙拿著選單出去了。包間裡恢復安靜,賀東辰拎著茶壺起身,給雲姨把面前的茶水滿上,雲姨看著他,道:“在這裡吃頓飯要花多少錢?”
賀東辰心知雲姨不是隨隨便便關心一句,這句問話大概有陷阱,就好像她明明有漂亮的衣服,卻穿著傭人服來赴他的約一樣,她的態度從她的一舉一動中,已經在不動聲色的制止他。
他心裡嘆息,想不到雲姨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惠質蘭心的人,處處提醒他身份懸殊,又處處做到不留痕跡。
他道:“錢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要吃得高興。”
雲姨笑著道:“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首先關心的就是貴不貴。”
“……”
賀東辰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愣是被雲姨搞得很被動,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壯,他抿了抿唇,道:“雲姨,有錢人與平民老百姓的共通點,其實都是一樣的。”
“大少爺,今天讓你破費了,今天吃這一餐,放在我和雲嬗身上,花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