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兩銀子嗎?你這人也太難說話了吧,九十五兩我都湊到了,五兩我還能還不上?”蘇尚看著光頭囂張跋扈的姿態心裡也是十分不悅,三個月前,就是這人帶人把家裡砸的破破爛爛。
“當年我爹是看你們孃兒倆可憐才借給你們的,我可沒同意,今天必須還錢,一分不能少。”說著,光頭身後那幫人紛紛捲起了袖子,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模樣。
此時氣氛已經劍拔弩張,蘇尚將尚春梅護在身後,自然也是絲毫不讓,這動靜甚至已經驚動了街坊鄰里,院外已經圍上三五成群的圍觀者。
空氣突然變得格外安靜,酷似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微妙的氣氛讓凌烽頓感不自在。
“好了好了,不就五兩銀子嗎。”凌烽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錢袋扔上桌子道:“這下齊了。”
“你哪來的銀子?”蘇尚問道。
凌烽得意的回道:“我平時跑腿賺的啊。”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這三個月讓凌烽持續跑外賣,腿都快跑斷了,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掙的辛苦費,怎麼好意思讓他來貼補。
此刻蘇尚的眉頭深深皺起,那是一種愧疚加上無奈的神情,而這絲神情卻牢牢印在凌烽眼裡。
光頭不再理會他們,帶著隨從迫不及待數起錢。
凌烽將蘇商拉至一旁,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還債要緊,這點銀子很快就掙回來了,你不用有所顧慮。”
蘇尚當然知道現在事急從權,這才妥協下來,終於是把債主的一百兩銀子成功還掉,將他們目送離去後,尚春梅長吁了口氣,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天上的雲彩逐漸多了起來,遠遠看去似乎還飄來幾朵烏雲,這天氣不會要下雨吧,尚春梅連忙將掛在院子裡的衣服收進家裡,蘇尚前去檢查牛棚的屋頂還會不會漏雨。
這時,不知從哪來的一支飛鏢‘嗖’的一下深深插入凌烽腳邊的土壤裡,只見那飛鏢的尖端還扎著一張字條,凌烽猛然一怔,這飛鏢頂端的黑色紋路,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無影幫的人。
凌烽立即四處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他蹲下身將飛鏢拔起,展開字條,上面只有短短三個字:“後山見。”
凌烽的眉頭不自主的微微一皺。
天空的烏雲已經重重環繞,天色看上去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在空曠的後山上看去,本就暗淡的天空顯得更加陰鬱明顯,凌烽停下腳步,只見自己之前埋在這裡的那幾具屍骨被挖出,橫七豎八的躺滿一地,泥土混雜著他們身上還尚未腐爛完全的血肉血漬,牢牢黏在一起,看上去十分不雅。
前方山頭站著一個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的背影,凌烽一看便認出是和自己曾經形影不離的齊晟,只見齊晟漸漸轉過身,看向凌烽的眼神很複雜,疑惑中帶著些許迷離,迷離中又帶著幾分恨意。
齊晟那張臉生來就是那種乾淨端正,人見人愛的模樣,可惜天生不愛笑,用一張嚴肅的臭臉走天下,所以他的這副表情在旁人看來可能會感到畏懼,可在凌烽眼中早已習以為常。
“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欣賞這些白骨吧。”凌烽瞥了眼地上不堪入目的白骨,語氣中帶著些許調侃道。
“那晚他們出任務之後就了無音訊,我便知曉一定是你乾的,為何?”齊晟冰冷僵硬的語氣,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齊晟異常嚴肅的質問,讓凌烽不禁感到有些不自然,他輕笑一聲,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道:“什麼為何?”
“為何離開?為何背叛?為何對自己人下手?”齊晟雙眼直視凌烽,不給他有任何躲閃的機會,脫口而出的三個連問,沒有一絲猶豫,無比堅定。
凌烽卻似乎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他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與齊晟再見面,卻是這樣的彆扭的氣氛,隨後嘆了口氣道:“我來去自由。我沒有背叛。至於他們……”
說到這裡,凌烽頓了一下後垂下視線,接著道:“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自保。”
“你瘋了?你是何時瘋的?”齊晟就像在聽凌烽說了一個笑話似的:“我們無影幫的任務就是如此,何來誰先動手一說?我看你是在外面玩久了,你今天就跟我回去認罪,就說你是被人蠱惑,想必幫主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不可能”,凌烽聽到這裡立即斬釘截鐵的回絕:“我不會再回去了,我要追逐屬於我的自由,還有我想要的東西。”
齊晟眼睛微微一眯,他實在不敢相信如今的凌烽怎會變得如此,就像被人中了什麼蠱,或灌了什麼毒,十分陌生,十分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