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的手微微抖動,遙望拳場那兩扇精美的鐵藝大門。
大門外,悍馬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泳池裡的女人不再嬉戲,華麗的六邊形大樓前,幾十號人鴉雀無聲,因為他們看到大門外有人被瘋狂疾馳的悍馬車撞飛三十多米,活生生掛在鐵藝大門頂端凸起的刺尖上,內臟流出,血水噴灑。
五六支雷明頓獵槍射出的千百粒鉛彈居然無法擊碎悍馬車的擋風玻璃,無法使瘋狂到玩命的車速減慢絲毫,幾個持槍漢子驚愕,愣神的瞬間,悍馬車車頭頂著他們身軀撞向鐵門,肉體怎能承受如此之大的衝擊力。
咣噹!
兩扇鐵門被撞開,焊接成美妙圖案的鋼條極度扭曲,殘肢斷臂橫飛,血沫肉渣淋漓,觸目驚心,同時門後幾名保安只覺勁風撲面,想跑,遲了,鋼鐵大門將幾人拍飛出十幾米,橫衝直撞的悍馬車帶起勢不可擋的兇悍氣焰,闖入拳場,車頭血肉模糊。
誰還敢攔,誰還敢擋。
小毛呆呆望著開車的人,手足無措,是肖冰,是他最忌恨的人,是他不共戴天的對手,他清楚看到隔著染血的防彈玻璃,肖冰笑了。
16kxs【會員上傳】 第一百七十五章 殺伐,爭鋒(一)
拳場裡拳手,打手,都非尋常人可比,在黑拳擂臺上廝殺的爺們哪個不是敢玩命的狠人,死人鮮血他們見的麻木了,再說西北來的漢子們,陝甘剽悍的民風深入他們骨子,而且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的老江湖,這幫刀頭舔血混日子的猛人凝望悍馬車裡那獰笑不止的年輕人,頭皮簌簌發麻。
殺人,其實是肖冰最不願意乾的事兒,穿著軍裝時,殺人是為了共和國的安寧,冠冕堂皇的理由使他心安理得,從未有負罪感,去年那個蕭瑟的秋天,親手送老教官上路後,他一廂情願的認為因該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殺人。
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厭倦殺人的肖冰偏偏得不停的殺人,因為他選擇了一條註定被鮮血染紅的路,你仁慈了,你就得去死,這個社會陰暗面的規則就是如此殘酷,肖冰不得不遵循,他握緊方向盤,風輕雲淡的一笑,輕聲呢喃:“殺吧這條路何嘗不是殺出來的呢?”
稱霸南城區有些年數,又以卑鄙無恥手段謀奪拳場的小毛哥心驚膽戰,肖冰的笑容激發他心頭恐懼,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發洩心中的恨,丟下身邊幾十號人,扭身就跑,面子、尊嚴、仇恨全被他拋開,活著最重要的。
肖冰踩死油門,悍馬車飛躥,橫穿草坪,繞過游泳池碾軋小毛,十幾個西北大漢手持仿六四手槍,瘋狂射擊,共和國六十年代定型設計的警用手槍延續四十餘年的輝煌肯定有不俗的表現,但是不可否認這玩意過時了。
7。62毫米的彈頭飛出短窄槍膛根本無法發揮威力,老公安常埋汰六四手槍,超過二十米的距離,連兔子打不死,用這玩意攻擊改裝到輪胎的防彈悍馬,壓根是浪費感情,老美產的東西效能確實沒得說,縱橫阿富汗戰場的軍用悍馬擋得住12。7毫米機槍子彈遠距離攢射。
歐陽思青費心費力又費錢給肖冰搞來的悍馬不遜色多少,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撞擊鋼鐵車身,密集的爆響聲挺嚇人,黑色漆皮也被戳出斑駁彈痕,觸目驚心,卻僅僅傷了這輛車的“皮毛”。
肖冰將自己拉風的車技發揮的淋漓盡致,一路橫衝直撞,撞飛兩人,詭異擺動的車尾掃倒四五人,然後向六邊形大樓的玻璃門衝去,小毛回頭見車子追來,進入大樓,慌不擇路,拼命奔逃。悍馬車衝上十幾級階梯,車身飛躍而起,離地一米多高,劃出一條炫目弧線,直接撞入大樓,華麗的玻璃門碎裂為千百片殘渣,飛射飛濺飛舞。
樓外的人目瞪口呆,許久才有零星幾人緩過神,硬著頭皮跑入大樓,小毛哥是混蛋,寧和道上人多半會如此評價,很多跟小毛屁股後面混飯吃的混子暗地裡戳他脊樑骨也會這麼說,但這混蛋亦有忠誠的走狗,願意為他拼命、賣命,乃至為他去死。
大樓裡,小毛沒命的逃,什麼雄心壯志,什麼名利權勢,統統丟掉,他現在終於承認對肖冰的恐懼遠甚於對肖冰的嫉恨,他最終以前所未有的百米衝刺速度跑進正中央的拳場,慌手慌腳爬上第二層看臺,這個位置,悍馬車無法衝上。
車頭染血的悍馬緊靠擂臺剎車,肖冰無一絲人情味的眸子瞧後視鏡裡晃動的人影,獰笑著掛倒檔,悍馬又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倒射,撞入那條剛夠它通行的過道,過道里,小毛十幾個親信走狗無處可避,無處可閃。
十幾條鮮活生命被撞倒,再被車輪碾壓,血水染紅名貴的蒙古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