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記,各位同志,剛才惠民同志聲稱丁義珍是我的化身!
這話我沒有聽過,也沒人給我說過,今天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對於他是否當真說過這樣的話,說實話,我並不確定,也不否認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然而,不管怎樣,丁義珍畢竟是經我之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所以在丁義珍這件事上,我難辭其咎!
我怎麼就沒發現這個王八蛋是個腐敗分子呢!”
李達康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在任用丁義珍這件事上,我是有責任,而且責任還不小,祁書記,您和省委處分我吧,無論什麼樣的處分我都認。”
還沒等祁同偉說話,邊上有人坐不住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並不能全然歸咎於達康同志。
正所謂人心隔肚皮,要想輕而易舉地辨別出一個人究竟是忠誠還是奸詐,實在並非易事。
這歸根結底是丁義珍自身的問題,我們絕不能僅僅因為李達康同志曾經提拔和任用了丁義珍,便將所有的罪責都一股腦兒地推到他的身上。”
其他人也紛紛站出來說話,都在給李達康開脫。
祁同偉聞言,不禁瞥了一眼李達康。
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小子的政治手腕還真不低,怪不得上一世他老婆出事,他還能夠順利地全身而退。
如今他這番言辭一出,就連錢惠民也不能繼續抓住這個問題不放了,他要是還抓著不放,就不是得罪李達康一人了。
在座的各位領導,那一個沒有提拔任用過人?
而每個人手下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些貪腐之徒,倘若只因這個緣由就要找李達康的麻煩,那豈不是意味著大家都可能會惹上一身的麻煩嗎?
“達康同志,大家說的有道理,這件事說到底是丁義珍的問題,你不要因為丁義珍,把所有問題都攔在自己身上。”雖然明知道李達康的目的,祁同偉還不得不替他說話,這老小子。
“謝謝祁書記和各位同志的理解,但丁義珍畢竟是京州的幹部,我多少還是有一些責任的,我現在就想把這個王八蛋早日抓回來,接受法律的審判。”李達康說了半天又說到了丁義珍身上。
祁同偉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幹嘛,他可不會認為李達康是在說廢話。
“是啊,丁義珍這件事中央也在關注,確實應該想辦法早點把他抓回來,惠民同志,你分管政法工作,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進展。”省委統戰部部長寧澤濤贊同的問道。
錢惠民無奈的說道:“目前只能確定丁義珍去了醜國洛杉磯,具體地方還不清楚。”
李達康放下手中的保溫杯道:“澤濤同志,這話你就是不用問也能猜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位侯廳長,一點能力也沒有,就是靠吹吹捧捧上去的。
就拿業務來說,咱們這位侯廳長一直在公安系統工作,有誰聽過他辦過什麼大案了。
我舉個例子,我那個時候還是趙立春書記的秘書,侯亮平同志當時還是京州市公安局的一名普通幹警。
有一年趙立春書記一家回鄉上墳,我作為秘書陪同,侯亮平同志因與趙家二小姐是好朋友也跟著。
到了墳地之後,咱們侯廳長那是真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就連趙立春書記都被嚇到了。”
看著一本正經的李達康,祁同偉非常確定,這小子又在胡說了。
上一世他就這麼說過自己,讓所有省委常委都認為自己就是一個馬屁精,毀了自己副省級的希望。
雖說沙瑞金才是主謀,但李達康也沒少使力。
他其實不大相信侯亮平真像李達康說的這樣哭墳的,這話他連三分之一都不信。
就拿他祁同偉來說,上一世他確實在趙立春家的墳上哭過,但並不是真的哭墳。
他那時觸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眼淚流了下來,這事被趙立春等人看見了,大家覺得他重情義。
祁同偉自然不會解釋,他是因為其他原因才流眼淚的。
原本他都忘了的一件小事,最後被李達康說成哭墳,還拿到省委常委會上來說。
其實只要細細一想就知道這是假的,是根本不可能。
那是上墳不是有人去世,就是趙立春自己都不哭,他一個外人那麼哭像什麼樣子,為了襯托趙書記不孝?
流一點眼淚大家還能理解,有可能是觸景生情。
但若是眼淚鼻涕都下來,那就不是觸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