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愛馨的病房,默默地站在她的床前,妻子身上插滿了輸液導管,戴著癢氣罩,還處在昏迷狀態,她閉著眼靜靜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驟眼望上去就像正安詳地入睡,只是潔白的肌膚現在顯得更白了,長長的睫毛隔不久便輕輕顫動一下,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正在與死神不斷搏鬥。
岳母把妻子的手握在掌中,無比感慨地說:女兒,是媽媽不好,沒有細心看顧你,累你受苦了……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要是那天媽媽陪在你身邊,就不會發生意外了,都是怪媽媽太粗心。她嘆了口氣: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唉,事情可能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一切都可以重來?我心裡突然冒起了一個荒謬的想法:我正在任職的科學研究所為國防部研發的時光機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只差還沒用生物進行測試。因為把動物送到別的年代,根本無法知道結果,而用人類進行實驗又找不到合適人選,況且這是個高度秘密的國防研究專案,不可能像別的醫學實驗般徵求自願人員,假如我利用這部時光機回到二十年前妻子發生意外的當日,及時制止車禍的發生,那豈不是可以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嗎?
至於事後怎樣回來現在這個年代,我已來不及去細心考慮了,只知道研究所在二十年前已經存在,只不過那時僅是一間小規模的電子器材公司,還沒被納入國防部,但只要有足夠的材料,依照我腦袋中對時光機滾瓜爛熟的構造、每天設計運作程式的記憶,完全有能力眩�瞥鮃徊懇幻�謊�幕�骼礎�
主意已定,我把手按在岳母手背上拍拍:媽,你在這多陪愛馨一會吧,我去找醫務主任再商量一下手術細節,可能會談得很晚,若您累了就先自己回家,我不送您了。
在岳母帶點思疑的眼光中,我匆匆忙忙離開醫院,立即駛車回到研究所。
剛將磁浮車停定在研究所門口,讓泊車自動定位系統把車子駛進車庫,門衛就迎了上來:林主任,這麼晚還要回來工作呀?他微笑著向我打招呼。
嗯,突然省起程式中有段指令還要修改,怕明天忘記了,於是趕回來做好才安心。我邊把手放在指紋辨識器上作簽入登記,邊隨便找個藉口敷衍著他,另一手在口袋裡掏著開啟實驗室的電子數碼鑰匙。
回到每天都對著的熟悉實驗室裡坐下來,在時光機眩�擁囊清l板上按下幾個按鈕,四周的電腦螢幕馬上跳動起一行行資料,這對我來說絕無難度,即使閉上眼睛也知道該怎麼設定,我毫不猶豫地將時間調校到二十年前。糟了,日期呢?我並不知道愛馨發生意外的準確時間,只知道大約是在她四歲生日過後幾天,剛才在醫院等電腦搜尋舊記錄時我又離開了,既然她是2002年4月出生的,那麼我將時間調校在3月底應該就很充裕了。
著陸地點當然是設定在岳母家門前,以便我有更多時間去了解一下當年周遭的交通環境,分析一下當車禍出現前我該採取什麼應變措施去阻止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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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資料調校好後,我啟動倒數時計,然後進入時空轉移倉。關上倉門的那一剎,我才開始擔心此行的成敗,萬一機器失靈,我將被送到了不知哪個時空,那時不單阻止不了意外發生,還回不來現代照料正臥在病床上極需我陪伴在旁的妻子,這怎麼是好?
不容我再多想或後悔,倒數時計已迅速跳到了零,一片強烈的白光在我眼前亮起,耳邊響起連續不斷的嗡嗡聲,我覺得全身細胞好像都在顫抖,腦海中空白一片,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把我的肉體搓捏成各種形狀,然後再撕成碎片,不一會我便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覺。
……
再次回覆意識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塊草地上,四周漆黑一片,我甩了甩頭令腦筋清醒一下,再抬頭舉目四看。這是一個小住宅區,道路兩旁是一座座兩層高的獨立式平房,大概這時已是深夜吧,只有很少房子還亮著燈,除了屋門前兩排楓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外,再也沒有其它雜聲;道路打掃得乾乾淨淨,鼻子裡傳來一陣陣花草的清新香味,讓人精神一振,與我們那個年代被汙染了的混濁空氣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好多年沒嗅過這麼新鮮的空氣了,我貪婪地深呼吸一下,然後開始視察四周環境,準備確定一下岳母的家居位置,為我這次歷史使命未雨綢繆。
走到離我最近的房子看了一下門牌,我頓時目瞪口呆,這裡相距岳母的居所起碼有二百米,看來時光機著陸點的誤差還挺大的,回去後定要好好糾正一下。我循著房屋一間間的找過去,終於讓我找到了岳母家的住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