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藍這是結丹成功了?”沈玉衡問了一句,轉頭卻瞧見九姑娘陰沉的神色,她的臉色比剛剛的劫雲還要黑上幾分。
“月藍失敗了。”她的聲音似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若是結丹成功,自然是劫雲散去,天空中金光萬丈,可如今天空更加陰沉,不是失敗了是什麼!
沈玉衡身子一震,嘴角的笑容凝住。
月藍修煉的法決很獨特,雖然是威力巨大的型別,但是一旦結丹失敗,那麼就是身死道消,而不是像他們一樣修為倒退!
沈玉衡此時只恨自己不是內門弟子,不能直接衝到內門去看看月藍怎麼樣了!
九姑娘卻不管那麼多,伸手撈起沈玉衡,招出自己的硃砂筆就直接御著硃砂筆衝向內門。
去他的娘規矩!誰敢擋她,她就殺了誰!
“給我滾!”厲喝一聲,九姑娘手裡的靈符就已經甩了出去,瞬間把上來阻攔的寧霄炸了個灰頭土臉。
見自己攔不住九姑娘,寧霄轉身就跑,卻被突然甩出來的定身符定在原地。
天蠶絲隨之纏上他的腰,他就那麼被吊在空中,飄飄悠悠的被九姑娘一路拖到月藍的住處。
月藍住的地方已經被劫雲劈成一片廢墟,滿地都是鮮血,而月藍本人就躺在廢墟中央,一身月白流雲衫都被劈的破碎,黑髮焦成一塊一塊,身上無數個口子都在流著鮮血。
“月藍!”九姑娘淒厲的叫了一聲,撲向月藍的身邊。
沈玉衡看著眼前的月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哪裡還是那個溫柔和藹的月藍!這分明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月藍的眼睛沒有閉上,卻沒了焦距,只是空洞的一片。
那雙眼睛裡曾經有溫柔的如同一泓清水的神色。
月藍的嘴唇被劈的漆黑一片,鮮血糊著黑灰,顯得尤為可怖。
那嘴角總是帶著笑,她的嘴裡從沒有刻薄的話,無論何時都是溫柔和善的模樣。
月藍的本命武器已經碎了一地,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沈玉衡蹲下身拾起月藍的斷手,小心的擺放到月藍的屍體上。
月藍的手裡還緊緊握著個白玉扳指,沈玉衡瞄見那扳指卻有點疑惑。
月藍不喜在手上帶什麼,那耽誤她用劍,只是如今她的手裡卻緊緊握著白玉扳指,實在叫人生疑!
沈玉衡雖然悲傷,卻還不至於理智盡失,立刻推了推九姑娘,將這疑惑說了。
九姑娘並不是個會叫悲痛勝過理智的人,經沈玉衡一說,也立刻把白玉扳指拿了起來,盯著白玉扳指瞧。
月藍的本事她倆都知道,不管怎麼樣,結丹是十拿九穩的事。
可月藍結丹,偏偏失敗了。
先前那不同尋常的天雷就叫人生疑,如今這突然出現的白玉扳指更是處處透著疑點。
九姑娘一張爆炸符就貼在白玉扳指上,白玉扳指上頭頓時蒙了一層黑灰,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九姑娘冷笑一聲,揮手就招出個碗,碗裡盛著歸元池的水。
歸元池,顧名思義就是讓所有靈器歸元的池子,她出門時特意舀了池水,沒想到如今就用上了。
把白玉扳指扔進碗裡,九姑娘冷眼看著那白玉扳指顫了幾顫。
當所有人都那麼無知沒見過隨身空間嗎?
果然,那白玉扳指裡吐出兩個人來。
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彎著身子,咳了的咳嗽著,滿臉都是黑灰。
還沒等站著的那人反應過來,九姑娘的手已經握住她的脖頸。
寧錦連連咳了兩聲,暗紅色的眼睛眯起,不甘的盯著九姑娘和蹲在地上把月藍被劈的七零八落的身體拼回去的沈玉衡。
她好不甘心!
明明她的計劃那麼完美,為什麼還是失敗了!
為什麼每次都有沈玉衡那個賤女人來攪局!
九姑娘掐著寧錦的力度又重了幾分,直掐的寧錦臉龐都開始泛紫。
“寧錦,呵。”
“我不會讓你死。”
“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九姑娘一向愛笑,自打沈玉衡認識九姑娘到現在,也有好幾年,卻從沒見過九姑娘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說話。
就像是忘川河流淌的水那般,透著一股直直刺進你靈魂的冰寒。
在九姑娘陰沉的目光下,寧錦只覺得通體生寒,除了恐懼,竟然沒有一絲其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