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殘酷。
宣安被沈玉衡用這樣的眼光盯著,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這個女人……為何如此恐怖?
而就在此時,一直在地上呈現出一種半死狀態的枉死城主終於也緩緩地坐了起來,宣安連忙扶住她,也不嫌棄她那一身的鮮血。
“姑娘好厲害。”枉死城主在宣安的扶持之下緩緩起了身,笑道。
沈玉衡警惕的看著枉死城主,剛剛還是一副要打要殺的模樣,如今卻變的如此溫和,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枉死城主的面容還是那般的詭異,只是如今在這詭異之上卻沒了那殘酷,剩下的只是一片寧靜,半夏的圖騰徹底佔據了她的雙眼,分明應該是詭譎的模樣,卻只剩下一片青翠的生機。
“讓姑娘受驚了,我自幼便有這麼個毛病,方才傷到姑娘了吧?宣安,還不去給姑娘倒一杯茶。”枉死城主已經漸漸的站直了身體,那幅模樣和方才全然不同,然而沈玉衡卻還沒有放下戒心。
宣安雖然眼裡仍舊帶著憤怒,卻並沒有反抗枉死城主的話,依言去把那翻了的茶杯扶正,然後又找出了新的茶杯,給沈玉衡倒了一杯清茶。
“前幾日我這手下不懂事,叫人算計了嚇到姑娘,如今我在這裡給姑娘賠罪了。”
枉死城主的道歉很是誠懇,沈玉衡只是頓了一下,便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何時的事,是沈玉衡初見宣安時,宣安給沈玉衡的那杯茶。
茶中切成薄片的眼珠,還有那不斷蠕動的蟲子。
然而這卻也讓沈玉衡想起了另一個細節,宣安為何那麼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名字?莫非這個枉死城主就是辨陰陽說的言靈者?
若是真的是……沈玉衡打了個寒顫,幸好那日她沒有告訴宣安她的名字!
恰巧此時宣安也給沈玉衡端了茶,想到那天的舉動,他忍不住流了一身的冷汗,他自作主張的事,主上若是追究起來……
枉死城主只是看了宣安一眼,然後笑著朝著沈玉衡道歉起來。
“是我這手下自作主張了,姑娘可莫要在意。”
“我為何要在意?”沈玉衡只是冷漠的看著她,卻更加警惕了起來。
枉死城主微微嘆了口氣,看著沈玉衡這個模樣,就知道沈玉衡雖然沒有在意,卻絕對不會有和他們親近的意思了,她不禁把眼刀甩向了宣安,若非宣安自作主張,焉能至此?
“不管姑娘在意與否,今日姑娘都要把我這一番話聽完。”枉死城主隨意的拽過來了兩把椅子,一把給了沈玉衡,一把墊在了自己的身下。
還不等沈玉衡坐下來,枉死城主卻已經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我能夠主宰這幅軀殼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也只能長話短說。”
“這枉死城在百餘年之前還是平靜的,只是隨著人間的仙魔戰,數以萬計的枉死之人湧了進來,他們身上帶著怨氣,而我身為城主,自然是要除掉這些怨氣的,可是卻不曾想到,那些怨氣竟然積蓄在了我的身上……”
枉死城主掀開了袖子,讓沈玉衡看見她胳膊上那一個一個因為怨氣的積攢而鼓起來的黑色膿包。
“怨氣帶著那些枉死之人的記憶,他們的記憶和我的記憶開始交錯,漸漸的,我發現我已經無法控制我自己的身體了。”
“於是我找到了宣安,組織起了一支我自己的勢力,來對抗我自己。”
枉死城主無奈的笑了一下,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只是如今卻已經無法回頭了。
“你身上,有著很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我,還是‘我’,都很想得到。”枉死城主頓了一下,把目光望向了沈玉衡。
沈玉衡只是神色淡漠的看著她。
如今這個枉死城主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
她無法猜度。
“一旦得到了你的力量,也許我們就能夠打敗對方。”見到沈玉衡這樣平淡的反應,枉死城主似乎早有預料,只是繼續說道。
“為了保證‘我’的力量,‘我’開始吸收起城裡魂魄的壽數,為了防止這些魂魄逃跑,‘我’封閉了枉死城,而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些魂魄越來越多,事情已經漸漸的超出了‘我’的預料。”
“那些壽數進了的魂魄無法離去,便以另一種方式盤桓在這枉死城之中,你以為他們還活著,實際上,他們卻已經死了,枉死,枉死,忘死而已。”
枉死城主的眼眸之中驀然出現了一抹血色,只見她的神色頓時變了,只來得及匆匆扔下一句話,就再次恢復了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