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是今天的事,縱然沈楠洛訊息再靈通,如今也沒辦法知道,所以她並不知道那隊伍到底是做什麼的。
實際上那隊伍的人並不多,也就四個人,四個人都騎著馬,馬蹄的踢踏聲不絕於耳,而被另外三人護在中央的女子一身銀鎧發亮,身後的披風被風帶的飛了起來,她的一頭如雲黑髮都在頭頂抓了一個髻,用一支最普通不過的簪子固定住,而她的腰間挎著長劍,面容冷峻。
看見她的面容,沈楠洛不禁愣了一下。
那姑娘為何和她長的如此像?
“把他們攔下來。”眉頭一皺,沈楠洛已經策馬衝了上去,她本就是在沈玉衡前頭一些,如今這麼策馬上去,不過片刻就已經攔在了沈玉衡面前。
見面前有人攔路,沈玉衡猛地一勒馬,駿馬長嘶一聲,掀起無數的揚塵來。
她的手腕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卻並沒有好利索,如今這麼猛然勒馬,頓時讓她的手腕一陣刺痛,手裡的韁繩都差點脫手而出。
騎白馬的姑娘一身紅衣,背後還揹著一把大刀,姑娘的黑髮都被勁風吹的凌亂,那和沈玉衡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卻和沈玉衡透出了兩種全然不同的風情。
一個是沉靜清麗,一個卻是明豔絕倫。
兩個面容相似的女子四目相對,然後忽然都笑開。
一個雙唇微抿,只在嘴角帶起一個輕輕淺淺的弧度;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笑的一臉張揚,恍如六月的陽光一般熱烈。
“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沈楠洛哈哈大笑著,聲音裡頭帶著濃濃的笑意。
她雖然人不在王都,沈家族長歸朝,皇室多了個護國公主的事她卻還是知道的,心裡頭的一分猜測在和沈玉衡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也變成了十分。
“我也知道你是誰。”沈玉衡也笑,聲音輕輕淺淺,裡頭也帶著散不去的笑意。
和她長得像,又在這幾日回王都,除了沈楠歌嘴裡那個洪水猛獸一般的小魔星沈楠洛還會有誰?
“沈楠洛拜見族長。”她沒如同沈楠歌他們那般跪地,而是雙手抱拳,拱手行禮。
她和那些沈家人並不一樣,她是從另一個時代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甚至不懂他們為何會有那麼瘋狂的信仰,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
可是隨著和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已經能慢慢理解他們,卻始終不能和他們一樣。
儘管她如今的身體確確實實是個純正的沈家人。
只是打個招呼過後,兩人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前行。
沈楠洛和所有的沈家人都不是一路人,然而他們卻也是一路人。
因為他們本質上所堅持的正義——是一樣的。
從王都到邊關,最起碼也要半個月的路程。
半個月之後,沈玉衡終於到了邊關。
邊關的將領接著這個護國公主進城時,心裡還忍不住犯嘀咕,這個公主真的懂得打仗嗎?
因為沈玉衡這個護國公主是空降來的,所以那些武將心裡難免不平,而這份不平在他們的臉上表露的實在是太過明顯,一進門,沈玉衡就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打量審視。
她面對這些審視絲毫沒有退縮,只是脊背挺得更直,整個人如同出了鞘的利刃一般。
等到開始研討作戰計劃時,這些武將才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小看了這個護國公主。
她總是隻是靜靜的在那裡聽著他們說,很少發表自己的觀點,但是每次她發表的觀點都是一針見血,切中肯綮,讓困擾他們的迷霧瞬間被剝開。
次數多了,這群武將心裡那點不平也就漸漸散了。
畢竟有本事的人到了哪裡都會受到尊重!
沈玉衡雖然這輩子沒學過什麼帶兵打仗,然而她在那前世的夢境之中可是當過將軍的,那一世她官至天策上將,手上怎麼可能沒有真本事?
一直騷擾沈氏王朝的國家自稱為牧,如果真的按照實力來說,實際上是和沈氏王朝實力相當的,不過因為他們地處偏遠地帶,最開始建立這個勢力之時收攏的又是那些窮兇極惡之人,所以國內常常內鬥,並不能一致對外。
只是不知道如今發生了什麼,使得整個牧國都擰成了一股繩,似乎是非要把沈氏王朝給覆滅才肯罷休。
沈玉衡來邊關不是為了做將軍,為了來耍護國公主的威風的,她為的,是保衛這個王朝!
第二天,第一場戰爭就正式打響。
沈玉衡揹著自己的長劍,在靴子裡插了兩把匕首,那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