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然而沒有沈玉衡的召喚,九個人無論是誰也不能夠隨便離開神蹟之地,這讓九人只能夠徒嘆奈何,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不說九兇獸是如何的心焦,只說沈玉衡被那觸手一路卷著下潛。
觸手收的極緊,把她密不透風的蓋在觸手裡頭,同時也把那些海水都給隔絕了,只是觸手大力的收緊卻幾乎把沈玉衡整個人都給碾碎,她的呼吸艱難,射天弓一直在她的手中,如今被這麼擠壓著,幾乎要嵌進她的身體裡一般。
眼前是黑黝黝的一片,深海之中的壓力讓沈玉衡的身體都被擠壓的變了形,像是被人隨意揉成一團的白紙一般。
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向她的大腦傳遞著疼痛的訊號,沈玉衡甚至已經分不清,自己所感受到的疼痛,到底來自於何方。
觸手拽著她下潛了許久,一直到觸到了海底的細沙,方才堪堪停下。
紅色的火光頃刻間就把這昏暗的海底照亮,那些在水中游弋的生物頓時被這灼熱的過分的火焰嚇的四散奔逃,一時之間,這海底的海水彷彿都沸騰了一般。
當然,也只是彷彿,至少這火焰的溫度雖然灼熱,卻也不至於沸騰,不然這些魚就不是四散奔逃,而是翻白熟了了。
落日箭仍舊插在怪獸的腦袋上,那火光在海水的映襯之下顯出幾分幽異的藍色來。
落日箭上的火不知是什麼火,綿延不絕,生生不息。
怪獸似乎已經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疼痛,不像最開始時掙扎的那麼厲害了,而且僅有的幾分神智似乎也回籠了。
怪獸的觸手漸漸的放鬆了下來,沈玉衡忍不住鬆了口氣,若是再讓這怪獸這麼抓著,估計她不死也得殘,哪怕是死,還是那種被捏成肉醬,屍骨無存的死法!
不過如今卻也是好不到哪裡去,沈玉衡一被怪獸放了下來,就開始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奇異的是,哪怕是在這樣深的海底,她卻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吸不暢之感,反而和在陸地之上時差不多。
她心裡一震,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竟然是無聲的落下淚來。
這種感覺來的極其突兀,就連那顆眼淚都來的猝不及防,沈玉衡的手撐在地上,因為那觸手方才的擠壓,她手腕處的血肉已經被磨掉了好大一塊,甚至露出了些許白骨,有長相奇怪的小魚往射天弓邊上湊近著,似乎在打著那些掛在射天弓上的血肉的主意。
只不過這些魚都懼怕著那怪獸,卻也是不敢太過靠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反倒成了怪獸的食物。
“白旌……”她的聲音顫抖,那個名字在舌尖繞了半天,終於落了出來。
彷彿是在呼應著什麼一般,淚水頃刻間爬滿了她的臉頰,然而卻沒有和海水混在一起。
她的周身自成一個世界,和這海水徹底的隔離開來。
沈玉衡的睫毛上頭掛著淚滴,整個人又那樣的狼狽,那微彎的脊背竟然也顯出幾分惹人憐愛來。
只是下一刻,卻再也沒人敢來憐愛她。
只見她驟然起了身,那露出幾分白骨的雙手忽然之間長出了血肉,渾身的狼狽都在此刻退去。
宛若新生。
若是有在她入萬劍門時就與她相熟的人在這裡,一定會發現,她如今看上去不像沈家的族長,也不像九兇獸嘴裡的王上,而是愈發的像那個少年老成的少女了。
“呵。”一聲略帶嘲諷的輕笑隱隱的傳進沈玉衡的耳朵裡。
她手裡握著射天弓,一抬頭,便撞進了那人的眼眸之中。
美人的眼睛大多都極美,哪怕是七分的容色,若是有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也能夠生生的變成十二分。
很顯然,沈玉衡眼前的這人便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他灰色的眸底一片陰沉,那狹長的眼睛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種孤傲而陰鷙的味道。
這樣一雙眼睛本應該惹人厭惡,可是落在那一張精緻的過分的臉蛋上,卻只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吸引住人的眼球。
精緻,易碎,惹人憐惜。
然而沈玉衡不覺得這少年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少年的身後還閃爍著光芒,可是那光芒卻不是來自於別處,正是那怪獸的眼睛和落日箭上的火光交映成輝。
怪獸的觸角在他的身後,他整個人都縮在怪獸的觸角里,那怪獸的觸角在他的身邊圍了一圈,死死的護住他。
“你是誰?”沈玉衡握著射天弓,滿臉警惕的看著他。
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