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天弓和落日箭被她枕在了腦下,硌的她後頸生疼,沈玉衡揉了揉眼睛,眼中的迷茫之色漸漸的散去。
宓羲?掌控者……她的雙眸微閃,卻是把這些都給記在了心裡。
“你醒了?”火妍嵐的聲音飄進耳朵裡,她一回頭,就看見火妍嵐正擦著手,愁眉苦臉的看著她。
“怎麼了?”沈玉衡把射天弓背好,又把自己那有些凌亂的頭髮就著水打理了一下,偏頭看著火妍嵐。
如今仙界裡頭越來越多的文明在消失,那些巧奪天工的東西,早就失去了自己奪目的光彩,成為萬千廢墟之中不起眼的一個,彷彿所有人類存在的痕跡都要被強硬的抹去一般。
“昨天夜裡,又有幾個人成了野人了。”火妍嵐拿五指當梳子,梳著自己的頭髮,前幾天她說到那些野人時,還頗為可惜,如今卻已經覺得稀疏平常了,甚至已經是見怪不怪。
沈玉衡的動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文明嘛,發展總有個過程,不是嗎?”她眯眼對著火妍嵐笑,火妍嵐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容驚的頓了一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好像傻了一般。
沈玉衡分明笑的挺溫和的,只是她卻怎麼覺著這麼滲人,沈玉衡的目光彷彿淬著毒一般,她多看上一眼,身體便冰寒一分。
只是這感覺卻也只是一瞬,蓋因沈玉衡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把自己落下來的一縷黑髮盤在了頭頂,水面被風輕拂,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連帶著她的面容都漸漸的破碎不堪。
“妍嵐你和我去幽靈宮走一趟吧。”
“哦,哦,好。”火妍嵐連忙應了一聲,只是心底卻還有些犯嘀咕,方才沈玉衡露出那樣的表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沈玉衡背好長弓,又整理了行囊,對著弋蘿和溪逾歡囑咐了幾句之後,便和火妍嵐踏上了去幽靈宮的路途。
如今仙界之中已經毀的差不多了,就是那些人,也沒幸存多少,那些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忽然變成野人,沈玉衡無力阻止,也沒法阻止,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
從前只要眨眼之間便可到的距離,如今對於沈玉衡和火妍嵐來說,卻也是一段艱難險阻的路途。
二人走過曾經繁華的城池,如今所見到的卻只是荒涼,曾經的良田美池如今也都被泥濘覆蓋,沈玉衡皺著眉頭看著一切人工雕琢過的痕跡都已經被覆蓋,看來仙界的敗落是遲早的事,只是想要恢復到之前的繁華,不知道還需要多少的時間了。
如今整個仙界之中,唯一沒受到影響的怕是隻有幽靈宮了,那神秘的力量彷彿特意避開了幽靈宮,如今的幽靈宮之內,還是歌舞昇平,一片祥和。
“妍媸姐姐在想什麼呢?”有下頭新來的姑娘好奇的湊到了火妍媸的身邊,嬉笑的看著她。
幽靈宮裡面的姑娘多,是非也不少,不過好在這些姑娘的心思沒有那麼複雜,倒也沒在幽靈宮裡演出一出出宮心計的戲碼來。
“沒什麼。”瞥了小姑娘一眼,火妍媸收回了目光,也沒說告辭,直接就轉身走了,那小姑娘被火妍媸給扔在原地,頓時氣的直跺腳,只是小姑娘心思也沒那麼複雜,罵了兩句也就過去了。
火妍媸嘆了口氣,皺著眉頭看向那巍峨的宮殿,宮殿的最高階已經沒入雲端不見,彷彿和這世間隔成涇渭分明的兩半,無論這世間有什麼樣的變化,卻也不會影響到他們一分。
火妍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壓下自己詭異的心緒。
幽靈宮的幾人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錯處,這仙界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外來者,他們壓根沒有拯救這個仙界的義務,如今緊閉大門,自掃門前雪,任誰也挑不出錯處來。
只是火妍嵐卻難免還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如今是不管那些仙界的人,以後他們會不會也是被放棄的棋子?
想到這裡,火妍媸也忍不住渾身發寒。
幽靈宮幾個公主的做法,未免太讓人寒心了一些。
不過火妍媸只是幽靈宮的一個侍女罷了,再怎麼厲害也管不到幽聽雪他們的頭上,如今她除了自己在心裡暗暗的驚懼,竟然是連一個可以訴說之人都沒有,此刻,她忽然又想起那個自己本家的妹妹來。
當初幽聽雪他們把火妍嵐幾個人都給救了回來,只是幾人養好傷之後,就被幽聽雪客客氣氣的給請了出去,當然,這客客氣氣對的是火妍嵐和弋蘿,像是曲儒和溪逾歡,那是幾乎是被丟出去的。
整個幽靈宮裡頭的男人也沒幾個,都是一手就能夠數的過來的,而曲儒和溪逾歡一來不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