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的前路都照亮。
死?那重要嗎?
如今罹難的是他們的夥伴,是他們的朋友,是無數次在他們危難之時伸出援助之手的軒轅!
終阡早就已經叛變,而和終阡一路來到軒轅的長股和長右二族,長股族卻是早就和毛民族狼狽為奸,如今對著軒轅兵戈相向。
“阿瞞,走吧!”
束陶一路拼殺到榆瞞的面前,然而能說出的卻也唯有這四個字而已。
海族雖然厲害,他們的歌聲卻是敵我不分的,在這種情況下,海族的實力頓時被限制了不少,而顯然的,憑藉這些海族的軍隊和軒轅城的守衛,想要敵過毛民長股東夷三族的聯軍,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我不能走,我是城主,我必須和軒轅同生共死!”
“軒轅死,城主死!”
榆瞞死死咬著牙,口中已經是一片的血腥味,他已經殺紅了眼,一身的鮮血辨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束陶沉默片刻。
毫無疑問,在這個時候,榆瞞就應該趕緊離開才對,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軒轅的敗局已經無可挽回,在這個時候做這種無謂的犧牲,顯然是一點都不明智的。
可是站在一個軒轅子民的角度,他卻更想要看到一個能夠和軒轅共存亡的城主。
若是榆瞞離開了,縱然還有希望,對於如今的軒轅子民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因為士氣沒了士氣的子民們,還怎樣去戰鬥呢?
“那就,戰吧!”
長槍已經染血,那一身鎧甲上的斑斑血跡再也洗刷不去,滿身戰鬥刻痕的將軍長槍宛若游龍一般,長槍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空白。
而將軍身後的年輕城主卻是面容肅穆,手中的劍滴答滴答的滴著血,城主的容顏已經在血色之中模糊不堪,然而尚在奮戰的子民們卻能夠清楚的辨認出城主的身影。
像是一尊永不會倒下的石像一般。
哪怕在這種時刻,他都沒有拋棄他的子民們。
城主都未曾放棄,那麼他們呢?
他們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放下手中的武器!
漫天的血色在紛飛,戰火硝煙之中,眼淚和鮮血混合,直到再也分不清彼此。
“救我!”
海卿雪的衣裙早就已經染血,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哪裡見得到一分一毫的高貴,她的懷中死死的抱著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應龍的小臉上沾著血跡,然而那滾動的熱血,卻都是屬於環著他的那雙細瘦手臂的。
“到我這裡來!”
大鴻伸手就將女子的身體拽到自己的身後,只是這麼一個多餘的動作卻也讓他的攻擊節奏頓時被打亂,那長刀砍在手上的痛感讓他頓時嘶了一聲,幸好,雖然他受了些輕傷,海卿雪卻安然無恙。
鬥了一輩子的南海國和鮫衣城在這個時候卻詭異的團結到了一起,或許也只有這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他們清晰的意識到,他們都是海族,本應該並肩作戰。
海卿雪身上已經受了不少的傷,她本來就不擅長打鬥,而為了護著應龍,她不知道多少次拿自己的身體去擋刀劍。
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衣衫已經徹底的被鮮血浸染,而那湧動的熱血也在昭示著,她的生命似乎也在漸漸的流逝著。
活不久了。
海卿雪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
這個讓她惶恐的事實。
死,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多麼值得恐懼的字。
真正讓她惶恐的,是如果她死了,應龍又該怎麼辦?
影孑早就死了,如今束陶在戰火之中難以抽身,若是她再死了……她不敢想象,應龍或許會被那些其他的海族直接分屍也說不定。
比如說寒墨。
海卿雪死死咬著牙關,她的口腔之中已經有血氣在蔓延,越來越冰涼的體溫也能夠讓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
吾命休矣!
大鴻手中的三叉戟揮舞的極快,將自己身後的姑娘護的密不透風,然而卻是半晌沒有聽到海卿雪的一句言語。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回頭,然而還不待他說出什麼,懷中卻就被塞了個軟乎乎的小傢伙。
小傢伙的身子極軟,彷彿一用力就會被他捏碎一般。
隨後就是身後女子猛然躍出去的身影。
刀劍刺在她的胸膛,滾燙的鮮血濺了他的滿臉。
海卿雪一口鮮血噴出,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