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一起進去吧。”
尤三姐高興地走到賈灩身旁,與她一起進了內院。
她是個性情活潑的人,又想親近賈灩,此刻離賈灩這麼近,有些緊張。一緊張,就忍不住說話轉移注意力。
“……雙壽圖已經繡好了,陸姑姑說只等您去過目之後,就能裝裱了。”
“你和二妹妹都辛苦了,想姐姐和母親了嗎?若是你們想她們了,我今日便帶你們回東府,可好?”
尤三姐聽賈灩說要將她和尤二姐送回東府,腳步聽了下來。
賈灩看她沒跟上,轉頭看向她。
少女站在原地,貝齒咬著下唇,十分為難的模樣。
賈灩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的不對,放柔了聲音,“怎麼了?”
“林姑姑……”少女拎著竹籃子的手握緊了,關節都泛著白,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跟賈灩說道,“我能不回去嗎?”
賈灩打量著她,“你的長姐和母親都在東府裡,為何不想回去?”
“我聽陸姑姑說,她和鄔大哥哥要在京都裡開一個繡坊,我想跟著陸姑姑一起做繡品。”
少女的臉上猶帶稚氣,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寫著渴望,“我回去東府,不過也是給長姐增添煩惱,不如留在陸姑姑這裡。前幾日我問過陸姑姑了,陸姑姑說只要我願意留下,她不會趕我走的。”
賈灩嘴角微揚了下,好奇問道:“既然陸姑姑說了不會趕你走,那你怎麼還要跟我說這件事情?”
在迴廊說話不方便,兩個玉兒和卜氏還在屋裡聊天,賈灩還能聽到林絳玉嘰嘰喳喳的聲音和林黛玉悅耳的笑聲。
賈灩沒帶尤三姐去後院的上房,只帶著她到了後院。
初春陽光正好,後院光禿禿的那棵梧桐樹長出了嫩芽,夏堇讓丫鬟搬了兩張椅子到後院的梧桐樹下,又讓人端了兩杯熱茶來。
賈灩整了整裙襬,坐在椅子上。
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下巴微揚,指了指另一張椅子,跟尤三姐說:“站著做什麼?坐呀。”
尤三姐不敢坐,她站在一旁,低頭說道:“我不累,站著就好。”
賈灩莞爾,“你不累,我嫌抬頭看著你說話累。”
尤三姐只好將拎在手裡的竹籃子放下,側著身體坐在賈灩對面的椅子上。
這兩個月有尤三姐和尤二姐在陸清洛的四合院住著,陸清洛又常帶著她們跟卜氏賈芸走動,只要不傻,都知道陸清洛要開的繡坊,是賈灩在做主的。
鄔書君和陸清洛只是明面上的管事人,背後除了有賈灩,說不定還有賈府的其他人。
尤三姐坐得有些拘謹,她和賈灩接觸得不算多,但是經常會聽卜氏和賈芸提起到賈灩。
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身淡櫻色的衣裙,坐姿優雅,臉上帶著笑容卻不說話。
尤三姐目不轉睛地看著賈灩。
賈灩隨她看,片刻之後,才笑著問:“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尤三姐:???
賈灩:“如果我臉上沒有髒東西,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尤三姐這才回神,俏臉染上了淡淡地紅暈,赫然道:“姑姑好看,我一時看忘神了。”
小姑娘還挺會哄人的。
賈灩看破不說破,只是將話題拉回了不久前她說的話。
“你方才說想留在陸姑姑身邊。”
尤三姐點頭。
“這件事情,你跟母親和長姐商量過了嗎?”
“……沒有,我只是有這個念頭。”
尤三姐對這件事情想了不是一天兩天,她跟尤二姐說的時候,尤二姐很驚訝,但是沒說不好。她們都知道母親帶著她們到京都來,是投奔長姐的。說到底,她們和長姐之間,也並不是親姐妹,毫無血緣關係。
“長姐和母親應該不會反對的。長姐與姑姑感情這麼好,陸姑姑又與您情同姐妹,便是看在姑姑的份上,長姐也不會怪我。”
“依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成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賈灩好整以暇地看著尤三姐,笑著說道,“你在京都不是毫無依靠,你的事情,都是大娘和尤姐姐做主。你若是想留在陸姑姑那裡,得自己想辦法跟母親和長姐說,不能拿我當擋箭牌。三妹妹,你的長姐在東府雖不容易,但也從未將你們視為累贅。”
尤三姐抬頭看了賈灩一眼,心想她可不是想留在陸清洛身邊。
外面忽然傳來賈芸少年清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