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那麼早慧又聰明的人兒呢,肯定能感覺到的。
賈灩:“玉兒猜疑也沒什麼,相處久了,又怎麼會事事都順著誰的意思呢?只要她知道家裡人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總是還會待在一起的,就不會覺得不安。”
賈灩覺得這一年多以來,她在兩個玉兒身上花費的心血,已經能讓他們有足夠的安全感。
敏感的人很容易糾結,她剛到林府的時候,林黛玉不滿六歲,聰明,心防很重。
大多數人的敏感不安,都是來源於環境的不確定。
林黛玉也不例外。
可自從去年端午之後,林黛玉在她面前早就不設心防,不再動輒敏感不安的林黛玉氣質都變了很多,少了多愁善感,十分靈動。
賈灩跟林如海說:“老爺不必多慮,兩個玉兒心裡清楚,不管我與你發生什麼事情,我對他們的關心和在意,總是一如既往的。”
林如海轉身,一隻手扶著賈灩的手臂,讓她往前走,感嘆著說道:“你對他們很瞭解。”
大概是說到兩個玉兒的事情,賈灩的心思都放在了別處,沒有意識到林如海的舉動既自然又親密。
賈灩沿著小徑往前走,輕柔的聲音含著笑意,“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我日日都與他們相伴,對他們的瞭解,怕是要比老爺對他們的瞭解要多些。”
說起來,賈灩覺得有些無奈。
舊時女人的世界,只得二門之後的一畝三分地。貴夫人看似尊貴,其實並不比這陶然山莊裡佃戶家的女主人更自由。
她從前也幻想過天空海闊,自己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誰知一朝穿越,生活裡就只有兩個玉兒和林如海。
有人的快樂是自己能出去與不同的人交往,遊山玩水;也有人的快樂是隻要能與家人待在一處,平淡也是幸福。
賈灩覺得自己應該是後者居多。
她年幼時,每逢暑假寒假,外祖父母都會帶她回鄉下小住。外祖父母鄉下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型農場,只要外祖父母在身邊,賈灩能一個假期都不踏出農場的大門。
人有時還是要調整自己的心態,若感覺身在牢籠,便度日如年。若隨遇而安,便心靈自由。
賈灩將陪伴兩個玉兒視為自己穿越的使命之一,否則,怎麼千不穿萬不穿,就偏穿越成林如海的續絃太太,成為兩個玉兒的繼母呢?
一切冥冥之中已有註定。
聽賈灩說起兩個玉兒,林如海的心情其實很複雜,因為他從沒想過賈灩居然能與兩個孩子相處得這麼親密自然。
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子,有她獨到的一面,令他刮目相看。
年輕,自信,美麗。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自然而然地就與周圍的景緻融為一體,仿若一幅畫。
不管她在什麼地方,總是給人一種剛剛好,從不突兀的感覺。
林如海有時心裡會生出一種錯覺,賈灩的存在如夢幻泡影,不一留神,就會消失不見。
兩人各懷心思,在桃枝掩映的小路上相攜而行。
風中傳來一陣鈴鐺聲,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唱歌。
鄉下地方,莊稼人幹農活的時候,都喜歡唱歌,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賈灩聽到歌聲,忍不住面露微笑,只是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歌聲越來越近,她聽到一個蒼涼的聲音在唱——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賈灩頓時面露詫異的神色,這是《好了歌》的歌詞。
桃枝掩映間,一個穿著破爛的癩頭和尚迎面而來。
林如海見了他,有些意外地“咦”了一聲。
癩頭和尚見了林如海,笑道:“我方才路過此間,便知有故人在林中。既然有緣,何妨一見。林施主,令嬡可好?”
林如海見了癩頭和尚,雙手併攏,笑著向他作了一揖。
“見過大師,三年前到府中一見,要將小女帶走。林海是俗世之人,難捨親情,未能按大師的吩咐去做,因此這幾年小女身體仍是不大好。”
賈灩聽林如海一說,頓時明白這個癩頭和尚是在紅樓夢裡修行的天外之人。
賈灩向癩頭和尚行了個福禮,“見過大師。”
癩頭和尚見了賈灩,目露驚訝,隨即笑道:“女施主本不是此間之人,何故到了此地?”
賈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