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會背叛大汗?”頡利未說話,身邊的阿史那思摩卻是滿面怒容地衝阿蘭哲別吼道。且不說因為頡利托孤之事讓他心情沉重煩悶。阿蘭哲別不得命令擅闖此地,如今又“胡言亂語”怎不叫他惱恨。是以口氣甚是嚴肅而凌厲。阿蘭哲別聞言卻並未露出惶恐之色,反而焦急而關切地看著阿史那思摩道:“阿史那將軍,如今且不說多鐸將軍是否降敵,但隋軍已入雁門關卻是不爭的事實,此地危機,您還是護送大汗出城才是正經啊!”阿史那思摩渾身一陣。聽著那愈響亮清晰的喊殺聲,也知道情勢危急,遂顧不得其他,忙對頡利道:“大汗,微臣這便護送您出城!”頡利此時已經緩過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慘然而苦澀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便閉上雙目不再言語。他身為突厥大汗,萬不能落在仇敵手中,而驕傲如他又怎會甘心淪為他人階下之囚。見頡利點頭,阿史那思摩便壓下心中各種情緒,恢復了鎮定與嚴肅,沉聲下令道:“阿蘭哲別,拿我兵符前去調集兵馬,準備即刻突圍!”說著,阿史那思摩將手中兵符拋於阿蘭哲別。阿蘭哲別接了兵符,右手用力一攥,感受著堅硬的兵符上繁複的花紋,心頭不由一片火熱,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精芒,雖是竭力忍耐,但藏在戰甲下的身軀都不由微微顫慄起來。“是!”阿蘭哲別的變化只是一瞬間,阿史那思摩心憂頡利的安危卻未曾主意。而阿蘭哲別拿了兵符便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阿蘭哲別離去後,阿史那思摩在囑咐醫官好生照看頡利後也迅出門。他必須要了解城中的情況,如此才能做出突厥密的部署,儘可能將頡利安全帶出城去。無論是阿史那思摩或者頡利都清楚,如果頡利落在敵人手中,不止會對突厥軍士氣造成極大的打擊,會陷整個突厥於被動之中,更可能引出不可估量的動盪。“大汗,您怎麼了?大汗!阿史那將軍,阿史那將軍”然而阿史那思摩前腳出門,後方便傳來醫官驚恐至極的尖叫聲。阿史那思摩渾身巨震,前行的腳步立時頓住,下一刻便以更快的度闖進門去。“大汗,您怎麼了?”阿史那思摩搶進門來,顧不得詢問守在床榻之側的醫官,連滾帶爬地撲到頡利身前,驚惶地看向頡利,然而他卻只看見頡利一臉驚愕,眼含怒色地驚呼道:“小心!”“去死吧!”阿史那思摩正對頡利的反應愕然不解,但敏銳的感知卻突然察覺到背後襲來的勁風與殺氣,他猛然竭力向側方扭動身子,堅實的右拳同時如榔頭一般向後砸去。“噗!”“碰!”一道銀亮的光芒中,兩種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阿史那思摩悶哼一聲,身子晃了幾晃,而偷襲者卻在他巨力之下踉蹌著跌退出去七八步遠,坐倒在地,口鼻溢血,神情萎靡,但嘴角卻帶著瘋狂而悽然的笑容。“混賬,你想作甚?!”當阿史那思摩看清行刺他的乃是那醫官時,不由又驚又怒。他雖然躲開了刺向後心的一刀,但尖銳的匕卻依舊刺入了右部的肺葉,劇烈的痛楚讓他面目扭曲,殷殷鮮血浸溼了他的衣衫,而他的呼吸也變得紊亂而粗重起來。“阿史那思摩,大汗大限已至,藥石之力難以迴天。與其到時候因此牽連喪命,不若今日先下手為強。呵呵,咳咳!”說著,那醫官此時卻是強撐著站起身來,只是口鼻中鮮血如注,滿面慘笑,看上去很是獰惡。阿史那思摩語氣陡然一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這幾日因為心情煩躁,頡利病情未有好轉,阿史那思摩確實將怒火宣洩在這醫官身上,也曾威脅過這醫官,卻不想竟釀下這惡果。雖然如此,但阿史那思摩卻未有絲毫悔意。君辱臣死。挽救不了大汗的性命,留他性命又有何用?“阿史那思摩,今日我就算死也要與你同歸於盡!”那醫官獰笑一聲,再次握緊了手中染血的匕。惡狠狠地向著阿史那思摩撲去。“來人,護駕,護駕!”阿史那思摩怒不可遏,一邊揚聲高喝,一邊站直身子,死死地盯著撲來的醫官。然而讓阿史那思摩奇怪的是,自己喊了幾聲卻不見屋外有人應聲,他的心不由攸的沉下來。而這時醫官已經殺到,遂不敢再分心他顧。“逆賊。找死!”阿史那思摩雖然受傷,但虎威猶在。這幾日積下的怒火瞬時渲洩而出,他強撐著身子,覷準醫官匕來勢,左掌拍開醫官用匕的手臂,右腳則乘勢而起。狠狠踹在後者腹部,直將其踹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阿史那思摩一招得勢便不饒人,強提一口氣,忍著後背傳來的劇痛。衝上去用力一腳踩在那醫官的手腕上,只聽“喀嚓”一聲,那醫官慘叫一聲,右手手腕卻是已然碎裂,而阿史那思摩另一腳再至,目標卻是那醫官的胸口。“喀嚓”令人頭皮麻的聲音中,醫官前胸頓時塌陷下去,血水如泉湧般自其口鼻中留下,讓他淒厲的慘叫聲也只變成低沉的“嗚嗚”聲。“阿史那思摩,好你個惡賊,竟要行刺大汗,意圖造反!”阿史那思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