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一切的一切,甚至過了江之寒最樂觀的估計。有段時間,江之寒甚至有種錯覺,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但陡然之下,一個晚上就改變了很多,自己被迫離開七中,刻骨銘心的初戀破裂了,因為轉校的事和父親陷入了冷戰,連母親似乎也對此深為不滿,和父母的關係跌到了谷底。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股市就要開張了,但江之寒的信心已經大不如前。如果投入大量的資金,甚至是說服了朋友,借貸了銀行,最後落得個失敗的下場。那意味著什麼?連剛開始的事業也一併夭折?失去了朋友和盟友的信任?最後……落得個光桿司令的下場?
如果是那樣的結局,這過去的一年,就如同一個很長的夢,從來沒有生過?因為一切的初始的成功都會被逆轉,會被帶走。
江之寒讀過很多書籍和案例,當然清楚的知道把情緒帶入決策是投資最大的忌諱。但引用楚明揚最喜歡說的一句話,知易行難,知易行難呀。
店和食堂起始的時候,基本的風險是可以衡量的。江之寒仔細考慮過最壞的結局,它們都是可以接受的後果。國庫券的專案是利用了資訊的不平衡,基個接近零風險的專案。但這一次,投入的成本大概會翻上五到十倍,涉及的風險也許也高了十倍,這樣的壓力就不是以前的事情可以比擬的。江之寒開始意識到,並不是自己天生可以抗衡壓力,只不過自己的抗壓值比常人高一點,但到了某個臨界點,患得患失的感覺也會撲面而來。
做,還是不做?這似乎不是一個問題,一定要去做的。理智告訴他,這仍然是一個收益風險比極高的機會。
做多少?如何做?這也許才是一個更現實的問題。
江之寒枯坐在床上,房間很簡陋,也很小,裡面有一股淡淡的黴味。漸漸的,江之寒覺得周圍的牆似乎緊緊把他箍住,限制了他的思維,便披了件外衣,信步走出門來。
鄉間的月光把銀輝灑在地裡,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味道。深夜的山間,有一絲涼意,但又不是那種刺骨的寒,反而能讓人精神一振。江之寒沿著田間的小道往前走,一時間只覺得心曠神怡,剛才想的心事反而都忘卻了,一味的沉浸在這靜寂而安寧的夜間。
走了幾分鐘,聽到水流的聲音。江之寒尋著聲音往前走去,三五分鐘的工夫,一條小溪就橫亙在眼前。小溪的那一邊,有一片寬闊的草地,幽幽暗暗的躺在月光下。江之寒一腳踩在大的石頭上,一個健步就越過了小溪,來到它的另一邊。
抬頭,突然見到滿天繁星,直如一匹銀色的毯,正正的掛在頭頂上方。江之寒張大了嘴,心神被這群星的壯麗所攝,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銀河?
在鬧市長大的江之寒,除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已經太久沒有看到如此壯麗明亮的星群。他仰望星空,只覺得世間一切事物在它的印襯下是如何的渺小可笑。江之寒長長的吸了口氣,再把它慢慢的撥出來,站在那裡靜靜的享受著銀河的壯麗。就衝著今晚的繁星,這次旅遊的票價已經十倍的值回來了。
江之寒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那裡有多久的時間,才回過神來,順著溪流往前走,在這片寬闊的草地盡頭,有一片高大的松林。
往前走著,江之寒的心還停在剛才的震撼中,十分鐘前的煩惱倒是被洗滌一空,胸口那口濁氣沒有了,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忽然間,江之寒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個黑黑的東西動了一下。是野兔還是什麼別的小動物?江之寒往前走了兩步,眯起眼睛仔細看去,不禁吃了一驚,倒像是一個人坐在那裡。
江之寒現在雖然藝高膽大,但深夜時分在荒野間看到一個人,難免有幾分吃驚。他猶豫了少許時候,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走的近了,江之寒慢慢辨別出來,那人抱著膝蓋坐在一塊大石上,面對著溪流,一動也不動,似乎沒有察覺自己的到來。
江之寒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換來的是一聲輕輕的尖叫。
江之寒輕身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時候他已認出,坐在那裡的女孩正是沈樺倩。
沈樺倩撫了撫胸口,說:“嚇死我了,原來是你。”
江之寒走到她身邊坐下,“你膽子不小,半夜裡一個人跑出來。”
沈樺倩問:“你看到星星了麼?”
江之寒嘆息了一聲,“我剛才還在想,就為了這星空的壯闊,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時候,西邊的天空有云飄過,一縷雲把月亮攔腰截斷,遮在身後,宛如給月亮的腰間披上了一層薄紗。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