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紙頭一戳就破,車內暖和,窗戶上也起了白色的水汽,朦朧的可以看見這幢設計院內亮起了柔弱的燈光。
她伸手往車窗上抹了抹,視線變的清晰起來,她的心裡想著那部電梯,估計維克多已經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湊到窗前抬眼望了望,那最高樓層的玻璃窗微微亮著。
車子的熱空調打了起來,暖暖的風吹在了她的臉上,車窗上的水汽一瞬間就消失了,孫晟磊把車開出設計院,淡淡道:“你是在想他吧?不是我及時趕來不知你今晚怎麼辦。”
她知道自己望不見設計院的樓層了,所以才往後靠去:“我知道你又在亂想,但我根本就沒做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不關你的事情。”
空蕩的街道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路燈在單薄的霧氣中顯得迷迷糊糊,孫晟磊開的極慢,問道,“你沒事往他那兒跑什麼?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情。”
秦安月不想回答孫晟磊的問題,扭頭往窗外張望,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的?”
“沒什麼,想你現在都沒回家頂多只會來這個地方。”
“你別騙我了。”她哈了一口氣,“小麗就是你找來的吧?要瞞誰也別想瞞過我,每次有什麼事情你都準時出現,我想大概你早就在監督著我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忽而笑了笑:“月月還是那麼聰明。”
“為什麼要那麼做?”她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禁。
他沒有片刻猶豫,說的直截了當:“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嫉妒我在意。你說我疑心病重也好,說我處心積慮也罷,總之一天不把握住你的動向我的一顆心就不踏實……”
秦安月怔了怔,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漸漸握緊,連指甲也往手掌心裡掐進去,她從來沒覺得孫晟磊這麼小心眼過,或許她可以說他可怕,竟然要掌握住自己的動向,這種心理不知是不是從認識維克多那天開始的……
她沉默了,攥著雙手垂著眼看自己的腳尖,耳邊靜悄悄的,有空調輕微的躁動聲與車子的引擎聲,她的內心出現了顫抖,她覺得孫晟磊對自己的愛太過沉重,像是一顆巨重無比的石頭要壓她一輩子一樣。
到家後她從車上下來,隨手碰上車門對孫晟磊說道:“我還是喜歡從前的你,無心而又……踏實。”
秦安月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上樓之後一貫的鎖了房門往床上一躺,她不知道會意外的停電導致自己失敗,連和姚淑和碰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她翻了個身望著天花板,想著小時候的蕭哥哥想了整整幾小時,等到睡意襲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也只能迅速爬起來去洗澡。
去樓下之前她用家裡的電話給顧歆歆打了個電話,為的是知道姚淑和在哪裡,於是匆匆下樓吃完早餐就往設計院趕。
雖然姚淑和總會去設計院,但在秦安月看來往設計院跑的都是找維克多談設計專案的,她並沒有多心,只是白天人多嘈雜也不好找人,所以她就去了設計院對面的咖啡廳,找了個角度好些的位置坐下來等。
直直等到快要下班的時間,秦安月才從咖啡廳跑到設計院門口,她怕到時候大門口人流擁擠混雜看丟了姚淑和就不好了。
深秋季節天色也暗的快,將近六點的時候已經全黑了,設計院的周遭陷入一片寂靜,電梯門“當”的開啟了,從前方響起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秦安月看見了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一個人。
她戴著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身材稍顯圓鼓,手臂間夾著一隻精緻的黑色皮夾,無名指上一顆閃亮的鑽戒在燈光的作用下泛著銀光。
看樣子是個有錢人,秦安月沒覺得姚淑和從前是一個富裕的女人,因為她的丈夫蕭啟雲從來不在家,記得一年之中回來沒有超過三次,可當眼前的女人摘下墨鏡的時候,秦安月卻大跌眼界,這個人,正是姚淑和!
她和十多年前一點都沒變,除了髮型換了,秦安月的一顆心漸漸收緊,彷彿連呼吸都在頃刻間忘記,她似乎覺得希望正離自己不遠,心心念唸的蕭哥哥,終於還是可以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阿姨!姚阿姨!”她欣喜若狂的奔過去,心臟彷彿將要跳出胸腔。
聞見聲音,姚淑和停下腳步抬眼望了望,只見眼前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拿捏著墨鏡奇怪的上下打量秦安月:“你是誰?”
“是我啊阿姨……我是秦安月,十多年不見……”
“秦安月?”姚淑和疑惑的打斷了她的話,像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著這個名字,忽然瞳孔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