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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懿旨內既有承繼為嗣一語,則大統之仍歸繼子,自不待言。罪臣竊以為不然。自古擁立推戴之際,為臣子所難言,我朝二百餘年,祖宗家法,子以傳子,骨肉之間,萬世應無間然,況醇王公忠體國,中外翕然,稱為賢王,王聞臣有此奏,未必不怒臣之妄,而憐臣之愚,必不以臣言為開離間之端。而我皇上仁孝性成,承我兩宮皇太后授以寶位,將來千秋萬歲時,均能以我兩宮皇太后今日之心為心。而在廷之忠佞不齊,即眾論之異同不一,以宋初宰相趙普之賢,猶有首背杜太后之事,以前明大學士王直之為國家舊人,猶以黃竑請立景帝太子一疏,出於蠻夷,而不出於我輩為愧。賢者如此,遑問不肖?舊人如此,奚責新進?名位已定者如此,況在未定,不得已於一誤再誤中,而求歸於不誤之策,惟仰祈我兩宮皇太后再行明白降一諭旨,將來大統,仍歸承繼大行皇帝嗣子,嗣皇帝雖百斯男,中外及左右臣工,均不得以異言進。正名定分,預絕紛紜,如此則猶是本朝祖宗來子以傳子之家法。而我大行皇帝,未有子而有子;即我兩宮皇太后,未有孫而有孫。異日繩繩緝緝,相引於萬代者,皆我兩宮皇太后所自出,而不可移易者也。罪臣所謂一誤再誤,而終歸於不誤者此也,彼時罪臣即以此意擬成一折,呈由都察院轉遞,繼思罪臣業經降調,不得越職言事。

且此何等事?此何等言?出之大臣重臣親臣,則為深謀遠慮,出之小臣疏臣遠臣,則為輕議妄言。又思在廷諸臣忠道最著者,未必即以此事為可緩,言亦無益而置之,故罪臣且留以有待。洎罪臣以查辦廢員內,蒙恩圈出引見,奉旨以主事特用,仍復選授吏部,邇來又已五六年矣。此五六年中,環顧在廷諸臣,仍未念及於此者。今逢我大行皇帝永遠奉安山陵,恐遂漸久漸忘,則罪臣昔日所留以有待者,今則迫不及待矣。仰鼎湖之仙駕,瞻戀九重;望弓劍於橋山,魂依尺帛。謹以我先皇帝所賜餘年,為我先皇帝上乞懿旨於我兩宮皇太后之前。惟是臨命之身,神志瞀亂,折中詞意,未克詳明,引用率多遺忘,不及前此未上一折一二,繕寫又不能莊正。罪臣本無古人學問,豈能似古人從容?昔有赴死而行不成步者,人曰:“子懼乎?”曰:“懼!”曰:“既懼何不歸?”曰:“懼吾私也,死吾公也。”罪臣今日亦猶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罪臣豈敢比曾參之賢?即死,其言亦未必善。惟望我兩宮皇太后我皇上,憐其哀鳴,勿以為無疾之呻吟,不祥之舉動,則罪臣雖死無憾。宋臣有言:“凡事言於未然,誠為太過;及其已然,則又無所及,言之何益?可使朝廷受未然之言,不可使臣等有無及之悔。”今罪臣誠願異日臣言之不驗,使天下後世笑臣愚,不願異日臣言之或驗,使天下後世謂臣明。等杜牧之罪言,雖逾職分,效史鰌之尸諫,只盡愚忠。罪臣尤願我兩宮皇太后我皇上,體聖祖世宗之心,調劑寬猛,養忠厚和平之福,任用老成,毋爭外國之所獨爭,為中華留不盡!毋創祖宗之所未創,為子孫留有餘!罪臣言畢於斯,願畢於斯,命畢於斯。再罪臣曾任御史,故敢昧死具折,又以今職不能專達,懇由臣部堂官代為上達。罪臣前以臣衙門所派隨同行禮司員內,未經派及罪臣,是以罪臣再四面求臣部堂官大學士寶洌В�繼砼啥�礎W鋶賈�潰��︿'所不及料,想寶洌Р⑽薏揮ε啥�笈芍�獺J鋇筆⑹潰�袢縈幸捎詮爬囪吃岵磺櫓�攏刻匾暈蟻然實哿�τ攔樘焐希�仗焱���什喚��雌惹校�饕源笸乘�擔�俺侶坡疲�猿譜鋶家暈擰�

兩宮皇太后閱畢,慈禧太后心中很是不樂,外面恰裝出一種坦適樣子,向慈安太后道:“這人未免饒舌,前已明降諭旨,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繼大行皇帝為嗣,還要他說什麼?”慈安太后道:“一個小小主事,敢發這般議論,且寧死不諱,總算難得!”慈安究竟持平。慈禧後歇了半晌,方道:“且著王大臣等會同妥議,可好麼?”慈安後應了聲好,遂命內閣擬旨,著將吳可讀原折交廷臣會議。王大臣等合議許久,多以清代家法,自雍正後,建儲大典,未嘗明定,此次若從可讀奏請,明定繼統,即與建儲沒甚分別,未免有違祖制。

此時還有什麼祖制?又因可讀尸諫,確是效忠清室,一概辯駁,心中亦屬難安。當下公擬了一番模糊影響的言語,復奏上去。最好是這種手段。嗣後徐桐,翁同龢,潘祖廕三人又聯銜上了一折,寶廷、張之洞,且各奏一本,兩宮太后參酌眾議,隨降懿旨道:前於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降旨,俟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繼大行皇帝為嗣,原以將來繼統有人,可慰天下臣民之望。第我朝聖聖相承,皆未明定儲位,彝訓昭垂,允宜萬世遵守。是以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