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半晌,他抬起頭來,他的眼光虔誠,他的聲音沙啞:
“如果我再去蓮園,如果我再到任何風月場所,如果我以後有任何對你不忠實的事情……我會被雷劈死,我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我會……”
她用手一把握住了他的嘴,倒進了他的懷裡。
“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她喊著:“我們都有‘過去’,但是,都‘過去’了!讓我們為今天、明天、和未來好好的活著吧!”她把面頰緊貼在他懷中,用手緊摟著他的脖子:“我真希望我能少愛你一點,那麼,我就不會這麼傻瓜兮兮了!”他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頭髮裡,眼睛溼溼的,他低嘆著:
“你怎麼永遠這樣快?”
“什麼這樣快?”“你把我要說的話,搶先一步都說了!”
太陽昇得更高了,從視窗斜斜的射了進來,他們緊擁在一塊兒,擁在一窗燦爛的陽光裡。
嶄新的一天來臨了,是晴朗的好天氣。金盞花31/3716
纖纖第一次出現在虞家,這當然又是虞家“驚天動地”的大事。別說大姐頌萍和大姐夫黎鵬遠趕回來了,二姐頌蘅和二姐夫何子堅趕回來了,連佩吟都被虞太太電話召來。整個晚上,虞家熱鬧得像是在過年,就差沒有放爆竹了。那一向被虞家三姐妹戲稱為“傻小子”的虞頌超,算是因纖纖而出了一次大大的風頭。纖纖是刻意妝扮過的,在奶奶和吳媽的雙重好意下,第一次去男家不能穿得太素,她穿了件淡粉紅色鑲銀花邊的洋裝,衣裳是最流行的寬鬆型,正好掩飾了她的瘦弱,而且增加了她的飄逸。長髮自自然然的垂著,髮際,戴了朵小小的粉紅色緞帶花。腰上繫著銀色的帶子。她不肯化妝,最後,只勉強的抹了點胭脂。儘管如此,她仍然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她坐在虞家那寬大的客廳裡,在滿屋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她就是那麼光彩奪目,那麼與眾不同,那麼自然而然的成為所有目光的焦點。
虞太太面對著纖纖,是越看越高興,越看越驚奇,越看越得意,再抬頭看看頌超,雖然“兒子是自己的好”,她也不能不承認,和纖纖相比,兒子硬是被比下去了。纖纖好脾氣的,溫馴的,不慌不忙的,從從容容的坐在那兒,只是笑,對每一個人笑。在淡淡的嬌羞中,仍然帶著種滿足的,歡欣的喜悅。她那麼天真,那麼稚嫩,竟連掩飾自己的感情都沒學會。“哦,纖纖,”虞太太熱烈的說:“咱們家的頌超是個傻小子,他假若對你有什麼不周到,你可別認真,你看到了嗎?咱們家的女人最多,聯合起來,一人罵他一句,就有他受的!”
“媽!”頌超抗議了:“人家纖纖是第一次來我們家,你就把我們家那群娘子軍搬出來幹嘛?我告訴你吧,纖纖是不會參加你們來欺侮我的!”他直望著纖纖,問:“纖纖,你會嗎?”
纖纖笑了,輕柔的說:
“我為什麼要欺侮你呢?”
“瞧!”頌超大樂。“我說的吧!”
“嗯,”大姐頌萍開始連連點頭,眼光就無法從纖纖臉上移開。“老三,你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大概是傻人有傻福!我才不相信你憑自己的本領,會追上纖纖,我看呀,八生是佩吟幫你的忙!”佩吟和趙自耕的戀愛,在虞家早已是個熱門的話題,佩吟自己,就被虞家三姐妹“審”了個詳詳細細,她常無可奈何的嘆著氣說:“我看,你們三姐妹的好奇心,可以列入世界之最裡面去!”現在,頌超被頌萍這樣一說,可就急了,一面大呼冤枉,一面就衝著佩吟問:“是你幫忙的嗎?佩吟,你說說看!”“說實話──”佩吟坦白的說:“我只介紹他們認識,以後的發展,與我全然無關!”
“你們瞧!你們瞧!”頌超又得意了。“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花招’,哈!”他忽然大笑,因為“花招”兩個字與事實不謀而合,他越想越樂,又抓頭,又笑,大發現似的嚷著說:“我這才知道,‘花招’兩個字的典故從那兒出來的了!”他望著佩吟:“你是學中國文學的,是不是以前也有我這麼一個人,用‘花招’贏得了美人歸……”
“噢,”頌蕊喊:“老三,你別樂極而忘形,什麼花招不花招的,我看你越來越傻乎乎的,真不知道纖纖看上了你那一點?”“你問纖纖好了!”頌蘅說。
誰知,頌超真的走到纖纖面前,坐在地毯上,他直視著纖纖,一本正經的問:“纖纖,我家的娘子軍都要知道,你到底看上了我那一點?你就告訴她們吧!”這一來,纖纖是不能不臉紅了。她羞紅了臉,低下了睫毛,用手卷弄著裙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