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完的,沒畫完的; 堆在一邊。
莊圓圓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發了一會兒呆。
畫室的門到關上了; 不關容易把她的畫吹乾,表面上的顏料結成一塊一塊的,掉下來; 碎成渣。
她在經歷過短暫的生命之後,也會像這樣,被釘在棺材裡,或者成為一把骨灰,總之最後的下場就是碎成渣。
莊圓圓坐著用她的金魚腦子想了很多人生的大道理,同時抬頭仰望這篇星空,感受到生命的浩瀚與渺小,從而得出一個狗屁不通的感悟:我應該給自己留下點兒什麼。
盧教授第二天,就收到了莊圓圓的答覆:畫展,她想要參加。
一大把年紀的老頭,一邊澆花,一邊樂得合不攏嘴,連忙問莊圓圓什麼時候有空,李查德這幾天就在國內,正到處被媒體堵著,睡在一處風景俱佳的民宿裡,哪兒都不去。
莊圓圓原本又想著去問一問紀渙,結果腦袋不知怎麼的,在翻到通訊錄的時候,一瞬間開竅了。
問紀渙怕是要白問,他總會用各種辦法,讓莊圓圓問問自己的心。
莊圓圓和盧教授定了個時間,掛了電話想起紀渙,覺得自己賺大了。
不止賺了一個男朋友,還賺了一個人生導師:儘管紀渙不怎麼想當人生導師。
紀渙的感情,發乎情止於禮,十分恰到好處,叫莊圓圓和他相處的很愉快。
又過了幾天,到了和盧教授約定的時間,這位老先生親自到莊圓圓家裡。
他大約有兩年沒見到莊圓圓了,此前莊圓圓每年都會去探望一下恩師,結果前兩年盧教授有事在國外耽誤兩年,這才和莊圓圓斷了聯絡。
兩年不見莊圓圓,盧教授自然不知道莊圓圓身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盧教授在外頭等著莊圓圓,莊圓圓出來的時候,笑吟吟的看著他。
盧教授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小姑娘,在腦子裡回憶了一遍,也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認識的。
又是從莊圓圓家出來,盧教授只當成可能是莊圓圓的兄弟姐妹,和他有過幾面之緣,如今打個招呼,也不奇怪。
但這個丫頭後一句話就很奇怪了,“盧老師,久等啦。”
盧教授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饒是這麼穩重的性格,也有些驚訝。
聽這聲音,不是莊圓圓是誰。
莊圓圓笑道,“盧老師,我是小莊呀!”
“小莊?這……”盧教授很快反應過來,笑道,“變化太大了!”
莊圓圓靦腆的笑了下,這一笑,倒是有幾分當年的影子。
圓圓媽從屋裡出來,“圓圓呀,你的錢包沒有拿!”
她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嘟囔,“都要結婚的人啦,還丟三落四的。”
莊圓圓回頭,糾正道,“沒有結婚……”
“這不是快了嗎,談著談著就結婚了,放心,媽媽是過來人。”
盧教授聽到母女二人談話,聽出了一些內容,欣慰道,“小莊要結婚啦?”
“還沒呢,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莊圓圓臉紅。
圓圓媽把錢包放進她包裡,在門口揮揮手,“辛苦盧老師了。”
盧教授道,“哪的話,小莊是我最優秀的學生,這都是她應得的。”
寒暄片刻,盧教授終於啟程,帶著莊圓圓去了李查德的住處。
路上追憶當年大學時光時,盧教授突然問起莊圓圓結婚的事情。
莊圓圓聽到這個,有點兒疑問,盧老師這麼關心她的終生大事幹什麼?
莊圓圓不知道,盧教授和李查德是忘年之交,李查德這個人,三十好幾了,人品盧教授信得過,又是搞藝術的,盧教授便升出了撮合莊圓圓的意思。
他對自己這個胖胖的女學生終生大事也很著急,李查德既不是看臉的,也不是走尋常路的,盧教授自然就上心了。
結果沒想到,今天見到莊圓圓,卻大大超出了他的意外。
他暫時沒曉得莊圓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又是如何成為現在這樣,只覺得莊圓圓提起自己的男朋友是,眼裡有斑斑點點的星光,盧教授便認為,多半是和這位神秘的男朋友有關。
私家車開出了繞城高速,李查德住的民宿在郊區,這片郊區是當年紀渙參與投資開發,如今成了一片高檔住宅區,坐落了許多的公館。
李查德住的民宿,不是正經民宿,說起來其實是個公館,就叫珉南夫人公館,有些歷史。
外頭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