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長生佯怒,“我還是個孩子,知不知道!”
凌光忽然有種懵了的感覺。
“老是把我當花痴!”長生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家主子我便是有心花痴也沒有這個時間,沒看到我還有多少事情沒做嗎?真想看著你家主子我灰溜溜地被趕回京城?”
“奴婢該死。”
“該死該死,就知道說這個!”長生沒好氣,“有時間的話便去給我弄些好吃的來,盡擔心些沒影兒的事情!”
“是。”
長生端著茶沉默了半晌,“還有,做人要有點同情心才好,人家少年郎身世那般悽慘,就算不去安慰人家也不該在背後嘲笑,祖父變父親又不是人家的錯!”
有沒有同情心的!
凌光沒有爭辯,“是。”她的確沒有同情心,她只是知道蕭惟有了這般的身世便是他對公主有什麼齷蹉的念頭也不可能成功,他敢動公主一根頭髮,只有死路一條!
長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花痴的事情讓身邊一個兩個的擔心她小小年紀便動了春心,不過想不通也便想不通了,也無需想下去,蕭惟的身世的確讓她震驚,只是再有同情心這事她也愛莫能助,而且與其花時間去擔心別人,不如好好擔心擔心一下自己。
她絕對不能被趕回京城!
至於蕭惟……
有顧閔在,抱住小命應該沒有問題的,若是他真的想不通尋死的話,那死了也活該!
對,活該!
長生壓下了心裡有些隱隱冒頭的擔憂,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補課之中,即便當不了學霸也絕對不當學渣!
……
蕭惟的傷勢慢慢地好轉了,整整養了兩個月,到了中元節,總算是康復的差不多了。
中元節。
鬼節。
百姓祭拜鬼魂的日子,這一日,綿州城裡城外隨處可見祭拜的百姓,而到了晚上,城裡城外都打起了戲臺子,卻無人觀看,
因為是唱給鬼魂聽的。
這一夜,忌出行。
可偏偏在這一夜,蕭惟去了蕭家的祖墳,先前的那般努力都進不去的祖墳,這一夜卻對他敞開了大門。
他還是來了。
在知道了真相之後,他還是來了。
“蕭……蕭大哥……”顧閔臉色微白,被嚇到的,“我們快點燒了紙錢走吧……”中元節來墳地……若是換做了其他人,他一定不會奉陪的,可偏偏是蕭大哥,他也就只好捨命陪君子了,“這裡陰森森的……”
墳地,還是一個大家族的祖墳,這裡不陰森森哪裡陰森森。
不過怕也只有在今日,這之前蕭大哥怎麼也闖不進來的祖墳才守墳的人都沒有吧?
蕭惟沒有說話,靜靜地站著,在那些日子裡頭,他拼了命也要到這裡,來給埋葬在這裡的人磕一個頭,告訴他,他回來了,讓他不用擔心,他會好好的,就算被逐出了宗族他也會好好的,讓他不要擔心,讓他安息。
然而……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既然我這般骯髒的存在,為什麼你還那般的疼我寵我?
你該在我出生……不,在發現我的存在之時便該殺了我!
為什麼要允許我出生,為什麼要那般疼我?!
夫人說你被人算計了,那你該憤怒,該痛恨才對!
為什麼卻這般疼我!
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
當成了什麼了?!
蕭惟在心裡吶喊,在心裡質問,可是沒有人給他回答,便是一絲的回應也沒有,月還是明年,風還是平靜,眼前的墳還是安安靜靜地佇立著。
“蕭大哥……”顧閔覺得後背更涼了。
蕭惟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方才壓住發瘋的衝動,他有什麼資格發瘋?有什麼資格?若是真的那般承受不了,死了就是。
可他沒有。
是因為她的那句話嗎?
不。
是因為他怕死吧。
就如他的身世一樣,盡是齷蹉!
“還是快點燒了紙錢……省的守墳的人回來……”
“不用了。”蕭惟卻搖頭,聲音空洞而虛無,“走吧。”
顧閔一愣,不燒了?
蕭惟轉身離開。
顧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這來都來了,不燒了的話不是白來一趟了?咬咬牙,“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