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衝突的力量可以兼修,而屬性相反的心性卻不能兼得,強行去證,除了造就瘋子外,再無其他結果。如絕情大道要求斷滅七情六慾,心中不生妄念,唯有本心,一旦生出情感,就無法維持心境,故而絕情大道和痴情大道是如同油和水的關係,絕對無法相容幷蓄,一者存,另一者必然不存。”
郭守繼續道:“為了突破這一桎梏,也為了給《太上道德經》找到合適的繼承者,本門的前輩長老就想到一種方法,既然找不到擁有忘情心境的人,那便人為創造出一個天生太上忘情,如聖人不仁,視百姓為芻狗的人,你就是因為這一計劃而誕生的作品之一。”
羅豐開口道:“從結果看,我被拋棄了。”
郭守語氣中略帶一絲快意道:“因為計劃失敗了,你並非真正的太上忘情,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第696章不在意
忘情是寂焉不動情,若遺忘之者。忘情大道乃是離化之境,無為之所,所謂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羅豐很清楚,自己未達太上忘情的心境,否則絕不止現在的成就。
太上忘情,聖人之心,天道之境,若能與此心境相合,無需修行,時時刻刻都能保持天人合一的狀態,任何功法經文,一眼就能透析根本奧義,
太上忘情的高度,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的仁愛之道,是沒有分別執著的大仁大愛。因為天地沒有人們那樣分別執著的心,有尊賤之別,或者說天地萬物和芻狗一樣,無論何形何態,也無論人們以尊重心或者輕賤心分別,天地都誠心平等以待,而聖人與天地同心,以平等的大仁大愛之心待人——此仁愛非是慈悲,亦非仁善。
更為詳盡的描述,則是“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意思是,天地間的大道如同風箱,看上去虛虛空空,卻不是什麼也沒有,風進風出,箱內的一切不會有所增減。
人如箱,情如風。
絕情大道是將風箱堵住,不留入口,也不留出口,任憑狂風在箱外呼嘯肆虐,自己則巋然不動,而痴情大道是隻留入口,卻不留出口,廣納一切,唯有忘情大道是同開入口和出口,任由情入,任由情出,不阻止,也不挽留,無情亦有情。
絕情大道和痴情大道非是常識中,多情和無情的形象。
此絕情非是彼絕情,此痴情亦非彼痴情,兩者代表的同樣是一種心境,而不是性格,故而不存在傲慢大道、憤怒大道,此般種種情緒都歸於痴情大道,故而又號多情大道、惑情大道,至於絕情大道,其意境和佛門的“空”非常接近,故而又號空情大道、斷欲大道。
所謂大愛無情,痴情大道廣納一切,是為大愛,絕情大道拒絕一切,是為無情,兩者皆是“天地不仁”的表現,一體兩面,互為陰陽對立,而統和兩者的忘情大道,方是真正的大愛無情。
羅豐想掏出更多的情報,便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非是太上忘情,怎麼說?我可以確信,自己既非無情,亦非多情。”
郭守倒也配合,估計是覺得這些事情並不重要,坦然道:“忘情者,在於一個‘忘’字,可你並不是忘了,而是藏了起來,那些情緒雜念被儲藏到你心中的某個角落,依然留在你身上,只是藏得隱秘,看不見罷了,所以從表面上看,你跟忘情者非常相似,實際上有著本質的差異,你仍然會煩惱,仍然會在意別人,仍然會有情緒上的浮動。”
“藏情者麼,全新的名詞。太上忘情,下者及於情,藏者算是上者還是下者?”羅豐不免心中自哂。
通天古書調侃道:“看起來也只能算是取巧的存在,難怪你的修行方式總是走取巧的法子,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你的本性就是這樣的人。”
“若以風箱比喻,我的情況就是在自身之外再立一個風箱,與自身連通,當風吹進來的時候,被盡數轉移到另外的風箱裡面,看來自身也是如忘情者般空空蕩蕩,不增不減,可終究是不同,因為兩個風箱相互連通,我就免不了要受到影響。”
思忖之時,羅豐又想起一件事情,當初的疑惑如今轟然開朗:“在修煉《萬血歸淵經》時,要以負面情緒和心魔之力凝練萬穢汙血,那時候突然爆發的諸多情緒和雜念,只怕就是長年累月下,儲藏在另一個風箱中的積累了。哪怕是邪魔之輩,也有舒緩壓力,發洩情緒的手段,而我卻是一直儲存下來……”
過往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一一貫通,只是於羅豐而言,這些訊息並沒有實質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