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才要退開,他手中的梳子已經梳上了我洗浴後半乾的頭髮,我只得乖覺坐在他膝上。
指間動作溫柔地一梳梳在我頭皮掠過,舒服異常,我漸漸放鬆身心。長髮披散肩後,安靜著的我越發溫順婉儀。紅彤彤的晚霞從軒窗外透射進來,投影在他的身上,隨著他梳髮的動作蔓延、流動。他聲音清醇地說道:“你有好久沒過來我住的地方了。”
他的聲音帶了絲抱怨,我想起與他說過我有了喜歡的人後,與他的生疏,也有幾分歉疚,是而說道:“不是。前幾天晚上轉交蕭溶意的請柬有過來找你,不過你恰好在書房。過去時你正在體罰楊蓮婷,你忘了?”
他哼一聲,“若不是替別人消災,你還不是不得過來?”
“額……”好像是這樣。
他也不見生氣,眉目溫潤地笑著,“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君臨翌?”
一句話就讓我全身僵住,他果真是知道了。但他的話確實是說得溫柔,又讓我不由疑惑。所以連驚懼都忘了,只怔怔地看著他。
他依舊只梳著我的頭髮,直到都梳好了,才放下梳子,手臂從我肩後繞過,將我的身體攔在他的臂彎。看著我,笑意不減,柔聲道:“半月後,是我們的婚期。”
我艱澀地說出口,“軒釋然……”
但他不等我說完,已伸手去捻散到我額前的一縷頭髮,低了眼溫柔地瞧著我的面容,陳述道:“楊蓮婷說,你們是相互喜歡、心照不宣是嗎?他從來沒有對你表示過,你也沒對他表白過。拂希,為什麼你這麼不主動?因為君臨翌是你姐夫,是拂搖的丈夫對嗎?”
他看著我,認真地道:“丫頭,你不該搶拂搖的東西。”
“不,不是……”我瞬間就溼了眼眶,低眼忙亂搖著頭,“我不是有意跟姊搶丈夫的,姊若活著,我一定會退到一邊不去搶姊的丈夫的……姊那麼好,我根本就不配和她搶……我只是喜歡姐夫……我只是喜歡他……”
我語無倫次地說著,一直以來與姐夫的感情間存在的心理障礙被軒釋然一語說中,就好像阿姊還在世,我無法面對她,心中被矛盾與愧疚充斥得滿滿的一樣。
以往心裡有矛盾有掙扎是一回事,被人這般直白地指責我搶姊的東西又是一回事。
心神紊亂間,已被軒釋然輕輕擁住,吻著我眼睫淚水,我只覺不舒服,低一低頭避過他熟悉而溫暖的鼻息,但面對我亂神間並不強烈的掙扎,軒釋然沒有鬆開手臂,反而將我的身子收束得更緊了。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神暗了一暗,方才繼續說道:“可你喜歡君臨翌,還想要嫁給他,就是在搶拂搖的東西。”
“沒有!”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掙脫軒釋然的桎梏,還是想擺脫因為姊精神上無形的束縛,就在他的懷裡掙扎著,急叫道:“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頭都疼起來,也不再在軒釋然的懷裡做無謂的掙扎,手捂住耳朵,掩耳盜鈴似地晃著頭。
軒釋然將我抱得更緊,雙臂鐵箍般將我囚禁懷中,聲音蠱惑地道:“你是不是很愧疚很苦惱?丫頭,嫁給我,把自己的身體、心、人生都交給我,你就不會對不起拂搖不會苦惱了……”
儘管感覺出軒釋然對我用了心理戰術,但我還是不可避免地怔怔地看著他,那刻間頭疼也緩輕了,看著他,自然是在思量他蠱惑的話。竟然在思量他的提議,嫁給他的提議?
不!
不!!
不!!!
我的手去推他的身體,但觸及他的胸膛只覺得跟一塊鋼板一樣,任我使出全身力氣也撼動不了半分。再一想他原來早知道我喜歡姐夫,只怕前幾日待我的笑意雍容就是因為此事了。但他竟然隱忍不發,直至今天也是笑容溫潤,真正深沉可怕。想來自離宮回府的這半日與我談笑風生,又是那麼早用晚膳又是沐浴的,還問我沐不沐浴,說他洗過了。我真是笨蛋,這麼明顯的弦外之音都沒聽出來!剛剛首先以心理戰術弄得我彷徨無助,怕是就意在我乖順地對他投懷送抱,今晚他定然不會放過我……
推不動他,我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泫然欲落,不斷捶打著他的胸膛,顫聲叫道:“軒釋然,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你放我下來,我要回去了!……”
但我再是用了力,拳頭砸在他鋼板似的胸膛上也無異於撓癢,他咧齒深深笑道:“回去做什麼?以後你都和我一起住了。半月後就是我們的婚期,以後,你這一輩子,都會和我住在一起。還是你想回皇宮住公主殿,或者是他的甘泉宮,或者皇后的未央宮?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