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來說,這幾個人,顯然很少了。
十分清淨。
碧冬拉著那小師父問七問八地說著話。
沈柔凝四處瞧了瞧,終於看到了有新鮮泥土的痕跡,給了碧冬一個眼色,往那痕跡的去處追了過去。
碧冬連忙讓小師父不要跟著,自己追上了沈柔凝。
兩個人進了屋子,上了二樓,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後,沈柔凝抿了唇,露出一點兒笑意。
她示意碧冬跟著,輕手輕腳地轉過了幾排書架,就看到了她們要找的人——
紀童盤腿幾個書架的暗角處,若非是要去找他身邊那幾個書架上的書籍,只怕輕易不會發現他。不過此時,他手上捧著一個大胖饅頭,吃的腮幫子鼓起,口中嘟嘟囔囔又在不停地嘀嘀咕咕的,擱在這安靜的空間裡,就算是不小的動靜了。
幸好,外面還有小雨唰唰的聲音。
沈柔凝悄悄地走近了一些。
那紀童一直吃的十分專心,嘀咕的也十分專注,居然一直都沒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
沈柔凝終於走到了離他不到十步遠的地方,打量著這個紀小公子。
他上次被陳厚績一頓猛揍,很是受了些傷。尤其是一張臉,真的就成了豬頭,完全看不出他本來模樣了。沈柔凝之所以能認出他來,只是因為這普濟寺除了她們沈家,再沒有別的香客在。終於傷的鼻青臉腫的和尚,她同樣也沒聽說過。而且,這位紀小公子身上的衣裳換過了,鞋子卻沒有換,還是之前的那一雙。
☆、153 偷藏
眼下,他面部的青腫已經差不多消完了,只是依舊殘留過一些捱過打的痕跡,不能算是全好了。恢復了人行的紀小公子,長得還不錯,白麵俊秀的,十分耐看。
就是單薄了些。
瘦的跟紙片似的,與鄧長年有的一比。
“紀童。”沈柔凝打量完畢,突然出聲。
那紀小公子正鼓著腮幫子大口啃著饅頭,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當即非常受驚,鼓著大眼睛,那一大口饅頭更是噎的他伸長了脖子,差點兒背過了氣!
他白眼仁只翻,當即顧不上別的了,連忙丟了饅頭順著胸口連連順氣,又咳了長長一串咳嗽,才算是將那饅頭嚥下了,緩過氣來,才看向沈柔凝,開口埋怨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剛才說什麼?”
他雙手合十,爬起來站好,微微低頭彎腰,一本正經……地在扮演寺裡的和尚。
難怪秦敘說這個人很有趣。
沈柔凝笑了笑,也合十一番,卻毫不留情地道:“不知紀小公子什麼時候剃度出家了?紀大人可知曉?”
他的傷其實早就用不上紗布,這會兒沒捨得丟,全都纏在了頭上,纏成了一定帽子,將他的頭髮遮了七七八八。遠看倒是還好,這離近一看,就顯得幾位滑稽。
聽見沈柔凝再次點出了他的身份,這人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卻已經強撐著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認錯人了吧?小僧玄印。並不認識什麼紀小公子。”
“好吧,玄印。”
沈柔凝改了口。
不等這個假和尚鬆口氣,沈柔凝就又開口問道:“但你怎麼說不認識紀小公子?紀小公子在寺中盤亙許久,又是貴客,就連灶上負責燒水的玄齊都認識他,你怎麼會不認識?”
“小僧……”那人僵了一下,眼珠一轉,立即道:“小僧職責就在藏經閣,輕易不能離開,因而不認識小施主口中之人。”他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紀童心中忍不住地想到。真的人人都認識他?
想想或許也是。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但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居然這麼過來盯著自己做什麼!
紀童心中正七想八想,卻見小姑娘身邊的那個丫鬟突然“噗呲”一聲笑出來,上前一步。雙手掐腰。指著他道:“廚房根本沒有什麼玄齊和尚!我家姑娘詐你呢!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渾身上下哪裡像個和尚!你若是再不肯說實話,小心我現在就將你一頭的頭髮全揪光,乾脆剃度了你!”
她說話清脆。惡狠狠的,自然聲音就大了。可不像是一開始,沈柔凝那樣,一直很輕柔的在問話。
紀童立即就嚇了一跳。
他忙不敢再裝,左右慌張地看了看有沒有真的來人,見沒有引來其他動靜才略微放下了心,捂著胸口長長做了個深呼吸後,看了沈柔凝和碧冬一眼,居然一屁股坐下來,扯掉了頭上的紗布帽子,從地上抓了饅頭吹了吹,大咬了一口下來,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