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掛著微笑,在李夫人的陪同下,落落大方的與前來道賀的賓客相互致意,極具禮數一一與眾人道別。她的言談舉止間皆是十分的得體,總歸是將所有的賓客一個個的應付過去了。
待客人走後,她只覺得全身都似是虛脫了一般的累。眼前就是一黑,幸虧秦媽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新房,直到她躺在那張溫軟的床上,她的意識放佛才恢復了過來。
“雪妍,你有沒有事?”李語珺湊上來,眼圈卻是紅了,只拉著她的手,滿是擔憂。
葉雪妍笑了,反握住她的手,只搖了搖頭。
李太太便在一旁言道;“折騰了一天,你也是累得很了,聽我的話,什麼都不要想,把眼睛閉上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什麼都好了。”
葉雪妍點了點頭;“恩,我會的。今天真的勞煩您了,您和語珺也快回去休息吧。”
李太太心裡暗歎了口氣,明明是一場美好的喜事,怎知道竟會出了這樣的變故。她起身拉住了女兒,看著她還不願離去的樣子,只嗔道;“咱們走吧,讓雪妍好好休息。”
李語珺還是戀戀不捨,只回頭道了句;“雪妍,我明天再來看你。”
葉雪妍只覺滿心荒涼,連說話的力氣似是都沒了,卻仍是笑著點頭。
秦媽亦是小心翼翼的探進了身子;“夫人,要不要我們進來服侍著您梳洗一下?”
葉雪妍只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去休息吧。”說完,她便合上了眼睛。
秦媽無奈,只得將新房的門掩上。走廊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丫鬟僕人,她只留下了幾個麻利的人守著,便將眾人趕了下去。
葉雪妍靜靜的躺在那裡,等著秦媽領著眾人,輕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外,她便重新睜開眼來。
喜房內頂燈已經關了,只剩床頭一盞洋瓷檯燈正發出暈黃的幽光。四處皆是貼著大紅的喜色,是那般的觸目。就連這張大床,也是水紅菱的帳子,明豔豔的喜氣放佛要一直透進人的心裡去。
帳頂上是葉母親自為女兒繡的百子圖,是最老派的吉利如意花樣,密密匝匝的綵線刺繡,一團團的奼紫嫣紅似是要朝著人壓下來。葉雪妍瞧著只覺得眼睛發暈,又幹又澀。一行淚水便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直到此時此刻,她放佛才真正明白過來。一生一次的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拋下她,要她自己一個人度過這漫漫長夜。
軍情如火,她甚至沒有理由去怨怪誰。她需要他,東北的百姓更需要他。
她輕輕一嘆,心裡卻仍然是止不住的,酸澀的疼。
對他的擔心,終究是佔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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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曙曦既遲,不過魚肚白,漫天的星辰似乎猶未掩盡,霞光卻已經透過天幕,一分分的明亮起來。這樣遼闊的曠野,天與地似乎連邊界都是模糊不清。極目望去,滿是混沌不明。
青灰色的天空,黑灰色的地面,而玫色霞光似乎就從那天地的界線中迸發了出來,給天空染上了綺麗的顏色。
鄭北辰一身戎裝,從專機上走了下來。盛京時氣寒冷,經常舊曆三月還會下雪,如今方才進了二月,鵝毛般的大雪紛揚而下。
前來接機的高參舉著傘,連忙上前為他打起,聲音裡卻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司令,您回來了。”
鄭北辰頷首,眸光冷冽,只簡單的吐出了三個字來;“去前線。”
俄國自古以來對東北皆是虎視眈眈,此時趁著鄭家軍與扶桑華南大戰之際,攻陷松陽,東北岌岌可危。
鄭北辰親赴前線,率軍猛攻俄軍的大本營,俄國藉此堅固工事拼死抵抗。鄭北辰不眠不休,採取掘壕推進、分割包圍、逐個殲滅的辦法,並指揮部下對敵進行地毯式轟炸。最終導致俄軍全線崩潰,俄國防禦體系從此土崩瓦解。
此戰剛一結束,北境扶桑人便趁虛而入,邊患又起,一時間東北烽煙四散,舉國震動。
鄭北辰冷峻剛毅,新婚之夜便匆匆出征,討伐俄軍,好容易將紅毛鬼子驅除出境,收回失地。又馬不停蹄揮師北上,誓與扶桑血戰到底。
臨行前,鄭家軍的官兵們整齊有序的立在操場,向著他們的統帥致敬。
看到鄭北辰的剎那,所有人皆是上槍敬禮,聲音轟然如雷。
鄭北辰一雙眸子犀利如刃,只向著眾人舉起了右手,行了一個軍禮。
鄭家軍計程車兵們腰背挺得筆直,一個個面色恭謹,立時便是向著他們的長官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