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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平淡的開場白,為了更進一步的接吻或是做愛。

他用手指卷著電話線,忽而收緊忽而鬆開,好像這是一個有趣的遊戲。黎璃又問了一次,他淡淡“嗯”了一句,輕輕鬆鬆回道:“是啊,很喜歡她。你剛剛不也勸我就選她嗎?”他調侃著,半真半假。

隔著電話線聽到這把扣人心絃的性感低音,她亦能猜到此刻他的表情——好看的嘴角勾起淺淡的笑痕,不著痕跡的溫柔。她一直看到,一直以為自己就算不是他喜歡的人,至少能獨享一點點寵溺。可是他會寵愛另一個人,如同當日小舅舅轉向清麗女子的筷子,把短暫的幸福帶走了。黎璃不切實際的幻想被撕扯成碎片,殘破到無法再拼湊完整。她沉默著,呼吸綿長。

清醒吧,黎璃!她對自己說:你不能對他說喜歡,又有什麼資格指責他背叛?

暗戀,從開始就並非公平的遊戲。

“黎璃,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裴尚軒接著問。

她低聲笑起來,很快回答了他,用得是否定句。

過去的歲月裡,黎璃真切喜歡著裴尚軒,只不過她已相信這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九八年世界盃阿根廷和英格蘭八分之一決賽那一場,黎璃和汪曉峰在學校附近的小酒吧裡看了一百二十分鐘,以及隨後的點球大戰。

“精彩,太精彩了。”阿根廷的任意球,英格蘭歐文的反擊都讓汪曉峰忍不住大聲叫好,黎璃第一次和男性友人一同看球,起初有些拘束。

看到英格蘭進球,黎璃就著急。她一不迷貝克漢姆,二不迷歐文,一心一意支援自己的阿根廷,雖然球隊裡依然沒有卡尼吉亞的身影。她很不滿意汪曉峰為英格蘭加油,中場休息時氣呼呼質疑他立場不堅定。

汪曉峰一臉壞笑,樂呵呵說道:“博愛主義好啊,就算對一個失望,馬上還能找到另一個替補,你不覺得專情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黎璃默然,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汪曉峰總是明裡暗裡揶揄她對裴尚軒的痴心,她明白他是一番好意,希望她能幡然醒悟,但是心裡仍舊不舒服。

喜歡裴尚軒,那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

汪曉峰問過黎璃究竟喜歡裴尚軒哪一點,以至於這麼多年都捨不得放下他。通常來找他訴苦的女生總是期期艾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愛情很多時候屬於非理性行為,往往就是一時衝動突然墮入了情網。

可是黎璃回答了他。“溫暖,只有他給我這個感覺。”她不可能忘記,在冷冷的冬天,從少年那裡得到的暖意。

她出生在冬季,命中註定是嚮往著溫暖的人。

所以汪曉峰無話可說,再次確認黎璃是個死心眼,不到黃河心不死。他不清楚為何她不願意告訴裴尚軒,情願默默喜歡著。

他暗自認為黎璃其實在病態地享受著暗戀,天長日久的痴情成為一個動人的故事,首先感動了自己,於是囿陷其中無力自拔。

黎璃從不為自己申辯,獨自舔傷痕,默默等待傷口結痂。在她拒絕邱子安之後,時不時聽到為白馬王子鳴不平的議論,她依然故我,把流言蜚語拋在空氣裡。

有一個人說她不會拿感情開玩笑,對於黎璃業已足夠。她就是太認真對待感情,沒辦法欺騙追求完美的邱子安。

她的身體已不純潔,而她的心靈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喜歡裴尚軒,所以黎璃堅決要求分手。

聽到她提出分手,邱子安顯然吃了一驚。許是出色的他從未遭受如此徹底的拒絕,他神色古怪看著黎璃,問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她只回答了兩個字。

“I wanna a reason。”

黎璃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前額。她踢著腳下的小碎石,決定選一句最不會傷害人的話。“你太優秀,讓我有壓力。”抬起頭,神色平靜直視斯文儒雅的面龐,“而我,想活得輕鬆一些。”

早晨六點,英格蘭後衛將球踢向了法蘭西深黑色的夜空,阿根廷人戰勝宿敵英格蘭闖入八強。這兩個國家因為馬島戰爭,因為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成為一對死敵,也許仇恨永遠糾纏不休。

黎璃在這一天想:生活,怎麼可能有真正的輕鬆呢?

接到初中同學提議聚會的電話時,黎璃稍稍有些意外。除了高一那年聚過一次,這些年她幾乎與大家斷了聯絡。原因說來仍是為了裴尚軒,那次聚會中她的老同學們全都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議論裴尚軒和韓以晨的是非,此後黎璃便用“忙”作為藉口推託。

她認為像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