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蘇斯城那邊去了,高文便喚來了軍僕,“我們也順著塞琉西亞濱道,去新的首府。”
城外的郊野和兵營處,簇擁著吉麥吉斯旅團的帳篷,還有他們的指示操練旗幟,高文輕裝簡從,不久因為薩賓娜需要飲水,便進入了處被樹蔭遮蔽的聖俸農民家門前,逗留了下來。
木扎非阿丁率先走了進去,身後跟著兩名彪形的扛著斧頭的衛隊武士,斧柄上繫著絲帶,而迪姆則負責給大主保人牽馬。
這座農民的住所,是和其他聖俸農舍一起,繞著山坡排成了半圓形,向著對面緩坡上的一所大谷倉,在麥田和林地間的阡陌,都通往那座穀倉,在那裡有個巡查員(新上崗的)擔當監守和出納,並看守農莊的牲口和大農具,另外還有個就由這住所裡的男主人擔當,他沒有丟棄在德意志蘭的信仰,還叫做金德施瓦特,其實理解起來也不難,就是“孩子他爹”的意思——金德施瓦特巡查員,則負責巡視農莊那邊的風車、水輪和兩處磨坊,金德施瓦特就任後很盡職盡責,每日工作到規定時間才回來,腰帶上經常彆著根爆竹柳做的鞭子,所以農莊裡的人很多時候不喊他的名字,而叫他“爆竹柳”。
爆竹柳。金德******的年薪是四枚索立德金幣,雖然不多,但他的田地已經有兩個半大的年輕兒子在打理了,所以男主人沒什麼不滿的,他原本準備朝覲聖地,但沿途卻發覺不是什麼人都有狂熱和毅力堅持到耶路撒冷的,於是乎便接受了勸誘,在塞琉西亞定居下來。
停下馬來的高文極目看見,這片大農地當中,休耕的土地黑鬱郁的,對著穀倉的方向排成了道道豎條形,現在男主人的一個兒子正在往一處休耕的土地裡種植三葉草和貓尾草,另外個兒子正在廄舍那邊用獨輪車(他們從德意志蘭來前,還沒使用過這種小車,現在卻是得心應手)裝運糞肥——這種草不但能清理土壤保持肥力,並且在施肥後能大量生產,給騾子、馬匹提供優良的飼料。
“不要驚擾他們,我們討要杯飲料喝完,便繼續趕路。”下馬的高文走到了門口處,大約五十來歲的女主人急忙扔下了手裡搓著的麻繩,向大主保人伸手行禮,高文很溫和地和她握手,接著摁住了她的頭髮,表示對她的祝福。
接著那女主人用德意志蘭特有的大媽嗓子,罵了起來,訓斥她在家的三個女兒,她們看到高大的領主來後,兩個最小的穿著連身的亞麻布袍子(是大人的衣服舊後改小的)光著雙腿,一溜煙地躲起來了,最後只有個大約十二三歲的最大的女兒,滿頭金褐色的短髮,很識趣也很嫻熟地在帶著各色花卉的小院子裡取來了陶器杯盅擦乾淨,從粗木米箱的隔板裡取出一小罐蜂蜜,勻入了幾個杯盅裡,再把它們放在木盤子上端出來,跪在坐在馬鞍上的高文和扈從的面前。
女孩子長得比較討喜,身材胖胖的,但胖得不討厭,帶著德意志蘭女子特有的豐腴,想必成熟長大後是位“可愛漂亮的龍騎兵”。鼻尖和兩邊臉頰上有淡淡稀疏的雀斑,捧著杯盅喝的高文看到,她在進去後還特意用個印染過的絲帶束起了頭髮,臉腮是健康的蘋果紅,看到高文後低著頭變得更紅了——顯然沒怎麼接觸過高大貴氣的男子。
“你們家耕作著哪些產業?”高文對女主人說著,接著旁邊的通傳開始翻譯起來。
得到的回答是:兩個兒子耕作聖俸地產,男主人擔當巡查員,這位最大的女兒和女主人可以搓麻繩並裁剪碎布片,出售給塞琉西亞的行商們,他們願意用豐厚價錢收購這些東西;等到紫衣公主許可的時節,女主人還可帶著三個女兒幫忙田裡的農活,或者揹著筐子去樹林裡剝去樹皮,或去朝造紙坊送蘆葦——報酬都是按日計算的,不拖欠。
而後高文得知,這個家庭在交完分益稅後,所有的收穫包括現金和實物在內,大約是十五到二十拜佔特金幣,當然在塞琉西亞的管制下他們是不可能貯存金幣的,家裡的錢匣子裡只是銅幣和少量銀幣,還有些絲綢輕貨,大宗金幣只用於坐在馬鞍上的大主保人對軍隊功勳者的賞賜,或外交秘買工作。
高文聽完後也有些愧疚,“現在正在不斷打仗,報酬薪資大部分只能以實物的方式給你們,就連番紅花這樣的輕貨也只是銷往外面的香客和領主。不過等到局勢和平後,我就放開金幣的內部流通,因為黃金只有花銷和投資出去,才有價值。如果像我這樣,老是隻用於賞賜的話,很快會遭遇通貨膨脹的財政危機的。”當然大主保人說的大部分內容,不光是這家農戶,就連他的禁衛旗手和伴同的兄弟會成員也不甚了了。
接著,那女主人也不願意再和大主保人絮叨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