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要給你五哥說親,接著就是你了。”陶氏說了半日,有些倦了,便揮手叫林謹容出去:“去吧,桂圓留下。”
桂圓害怕地看著林謹容,林謹容不看她,徑自出了門。到了外頭,正好瞧見林世全陪著陸緘主僕二人從西跨院走出來,旁邊還站著個鐵二牛,鐵二牛腰間掛著漁網和魚簍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瞧見她便笑嘻嘻地朝她彎腰行禮:“姑娘好。”
憑什麼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得到現在這一切,陸緘一來就搶走了大半?林謹容即便是理智上知道在林世全等人的心目中陸緘的份量未必超過了她,心裡終究頗不是滋味兒,臭著臉誰也不看轉身進了東跨院。
陸緘瞥了她一眼,回頭問林世全:“林三弟,我們今日先去清涼寺裡拓碑,然後再去河裡捉桃花魚,我要親自試試。”聲音比平日平白高了許多。
腫著臉的桂圓從陶氏院子裡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熱,口裡不停地喊胡話,不住地喊:太太我不敢了,姑娘救救我,又哭著喊娘。
荔枝雖然厭憎她年紀小小就輕薄不守規矩,給林謹容臉上抹黑,卻又念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少不得精心照顧,怕她就此死掉。
林謹容已知並不是胭脂事件發作,陶氏只是讓龔媽媽使勁搧了桂圓幾個大耳光,問她以後姑娘再犯橫,她是還要助紂為虐呢,還是要攔著?桂圓當場立了保證發了誓,也就給放了回來。這症狀看著兇險,也不過是因為她心裡有鬼,自家把自家嚇壞了,緩過來就好了。不過說起來,這桂圓如此蠢笨加膽小怕死,當初怎會有那膽子去爬床?是因為確信有人會保她呢,還是確信自己不會把她怎麼樣?林謹容淡淡地道:“有水老先生在她就死不了。她這都是心虛的。”
荔枝看了林謹容一眼,垂下了眼簾。
林謹容曉得她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原來自己那般縱容桂圓,此刻卻如此無情。卻也不想解釋什麼,對著桂圓的耳朵道:“你若是再不好起來,太太就要把你趕到外院去。再想回到我身邊過清閒日子,可就難了。”
果然桂圓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迅速轉了幾轉,就不再喊胡話了,再過了一會兒,就連早先急促的呼吸都顯得平緩了許多。
林謹容直起身來,低聲道:“荔枝,凡是心裡真念著我的,我也會念著她,心裡沒有我的,我也不會念著她。”
荔枝立刻就原諒了她,扶著她柔聲道:“好姑娘,奴婢都知道,桂圓太給您丟臉啦。留著她已然太讓您為難了,您放心,日後奴婢會好好看著她的。”
林謹容微微一笑:“你不用看著她。路是自己選的,想死的人,誰也攔不住。”
當天晚上,林謹容說到做到,果然不去陶氏房裡吃晚飯。陶氏曉得她犯了擰巴,也不和她計較,只叫人給她送了飯菜來。林謹容看到那碟子焦黃酥香的油酥桃花魚,想到是某人捉來的,本想叫人端出去喂貓,轉念一想,昨日那人不要臉地吃了她那許多魚,還不要臉的栽贓陷害她,不吃白不吃,她不能吃這個虧,當下恨恨地將那魚吃了個乾乾淨淨。
過得兩日,陸緘養好了病,卻不提回諸先生那裡去住的事情,而是問陶氏要了一匹馬,每日天未明就去諸先生那裡求學,散了學又回來協同林世全或是鐵二牛四處遊玩。笑容竟是多了許多,飯量也好了許多,連連說鐵槐家的手藝好,經常賞錢賞物,刺激得鐵槐家的拿出渾身解數,絞盡腦汁日日翻新變花樣,恨不得把山野裡的所有能吃的野菜山花都弄來給他嘗一遍。
飯菜的味道好得連帶著陶氏和林謹容都長胖了一圈,林謹容原本只是小窩窩頭的胸部也開始往小饅頭的方向發展,內衣漸漸緊了起來,心情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她先是儘量避開與陸緘見面,後來也就視他為空氣,反正見面不相識,她不是沒有做過,不是做不到,苗丫說得好,和人家生氣不過是自己難過而已,何必呢?陶氏怪她做得不好看,她十分嚴肅地道:“女兒大了,端莊嫻靜第一。”
陶氏也拿她沒轍,只得任由她去。
於是日子照舊地過,林謹容除了再沒有機會爬牆往山裡河裡去玩以外,隔三岔五仍然去清涼寺裡燒香拜佛誦經鳧水。轉眼過了月餘,清涼山上的桃花梨花早已經敗了,氣溫越來越高,林謹容在池子裡游上一圈之後就熱得不行,終於耐不住,爬上岸去躺在椅子上喘氣。
苗丫體力比她好,在池子裡遊了兩圈才停下來,趴在她腳邊神秘兮兮地道:“姑娘,您知道麼,表少爺在跟我哥哥學鳧水。”
林謹容大驚,立時坐了起來:“真的?”
苗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