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你成了魚,我不做魚,怎麼跟你結婚。”
“拜託——”
“OK,OK,我知道,是我想太遠,我們先拍拖。”
“我幾時答應你?”
“啊,鯊魚!”一驚一乍,他明明每週都來研究魚類生存近況,只不過趁機拖住她的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他幾時練出神力來?暗地裡緊張得腳發抖,上帝在他腦中說,穩住,穩住,成敗在此一舉。
“放手!”
“呵呵——”他只管對住張開血盆大口覓食的鯊魚傻笑。
中午,段家豪要請她搭計程車走半城,去某一家西餐廳吃神戶牛排。溫玉卻說走不動路,段少爺只好放棄計劃已久的燭光晚餐,陪她去附近茶餐廳吃三文治菠蘿包。
溫玉的新皮鞋磨腳,公眾場合,當著段家豪,她不敢多動,但顯然小腳趾已經被磨破皮,每走一步都在刀尖,疼得皺眉。好在家豪是細緻紳士,自告奮勇要出門為她找一雙運動鞋,小男生做事說風就是雨,興沖沖出門,遠遠看像是要為公主奔赴遠房鬥惡龍,壯烈勇猛。
而他身後,帶鴨舌帽的男人也終於找到機會,摘下帽,不請自來,坐她對面。
“靚女,你的凍鴛鴦,三文治,牛油菠蘿包——”
服務生一人端三個盤,力大無窮。溫玉將鴛鴦奶茶送到對面黑衣男士面前,“鄧Sir跟了我一天,辛苦辛苦。”
“並不,看小男生小女生拍拖戀愛,正好惡補肥皂劇。”
“鄧Sir的話我當誇獎聽。”
“你隨意。”
59再翻舊賬
鄧的帽子純黑色;額前一團大熊貓一樣稀有罕見的英文髒話,令人誤會鴨舌帽的主人是個憤世嫉俗,企圖以荷爾蒙與痤瘡毀滅世界的青少年。
溫玉咬著吸管好奇問:“週末不抽空陪家人聊天?鄧Sir;青春期的小朋友很難搞的,一句話不合,恨你一輩子呀——”
鄧明憲神情肅然,看向溫玉的目光凜冽似刀;身邊的三文治被他插上三五根尖細牙籤,他牽一牽嘴角,努力剋制。
“怎麼,陸顯這幾天去躲債,沒精神管你?”
溫玉撐著下頜,笑著說:“他天天在家讀書發奮;要考經濟系,拿諾貝爾獎。”
鄧明憲面黑破功,溫玉看著玻璃窗外熙熙攘攘人流,坦然道:“鄧Sir要跟我玩猜心遊戲?有沒有聽過女人心海底針?你沒勝算的。”
鄧說:“阿堅被扔到警局門口,二十五歲,連英勇殉職都算不上。是陸顯,一槍爆頭,碰——”他右手比出持槍姿勢,食指對準太陽穴,老而渾濁的眼外凸,將視野所及通通鎖死。
溫玉垂下眼瞼,“你不安排他做臥底,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陸顯就是條瘋狗,他自己不想,假設沒有法治,黑社會一樣沒辦法存活,你看對岸,政府想殺誰就殺誰,他游水回鄉,立刻槍斃。開花彈,打得腦漿四濺,哈哈哈——”執著可好可壞,一不小心帶著本心走火入魔,理智全無,這個時候,溫玉毫不懷疑,鄧明憲會抑制不住掏出槍來對民眾施暴。
溫玉說:“鄧Sir你好矛盾,一方面強調法治,一方面又羨慕對岸,能夠為所欲為。你做警察二十年這些事情還沒有經歷夠?Sorry啊,我不是心理醫師,沒義務開解你。你來見我為的是什麼,不如開門見山。”
“你幫我拿證據,我幫你找秦子山。”
一杯凍鴛鴦見底,段家豪還在對面街與售貨小姐糾纏,溫玉捏著習慣,低下頭悶笑,無不嘲諷地說:“鄧Sir記錯了,是你幫我找秦子山,我幫你拿證據。鄧Sir不到最後一步不會來找我,到現在,還要裝模作樣跟我談條件?”
鄧明憲遲疑,“要我信你,你總要先拿出誠意。”
然而溫玉無所謂,現在不是陳貨出倉,而是高價沽賣,她優勢盡攬,何必著急,“你信不信不重要。鄧Sir賭不賭馬的?槍響之前你就知道哪一匹下重注一定翻倍賺?大家都只是‘搏’咯,終點之前,沒人知道結果,對誰都公平,你說是不是?”
從前他不屑一顧,如今苦苦懇求,哈,人世間的奧義都在一個“等”字上,當然,前提是你命長,耗得起。
“坐地起價。”鄧明憲冷哼。
“鄧Sir見諒,黃金也有高低價,更何況風險交易。現在猶豫,下一秒又不同價,看漲。”
溫玉想,鄧明憲內心不曉得叫她去死多少回。表面上依然故作深沉,似乎他的年齡閱歷會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