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郯夫人談定了親事。
“夫人,如楚國靜之例……”長公主思索片刻,覺得‘有例不廢’,次子這邊還是和長房一致方好。
郯夫人沒意見,只提出她家孫女過門後,得算‘二房’。也就是說,以後再有其他侯門貴家的女孩進門,名分上不能越過申屠瓊。
長公主無所謂地點頭,同意。
侯門的嫡孫女,夠資格享受些許優待。而且,以後就是再有其她高門女孩,應該也不會比申屠家這個更高貴了。
‘還……有?其他侯門貴家的女孩?天!’旁聽的王主姱扶著婆婆的手,心口倒是稍稍一顫。
劉姱瞭解這絕不是虛言。侯門普通嫡子的正經妻妾,都很少有低於二十的,更何況是有爵位有公主母親的皇家之孫。
‘若我不是梁王的女兒,皇太后最心愛的梁王的女兒,夫君的東跨院恐怕早就擠不下了吧!’王主姱忽然覺得後背的衣衫貼在了背脊上,黏黏的,怪不舒服的。
今天,
她算是深切理解了父王將自己嫁入親姑姑家的要義。
原來,
當婆婆的想要兒媳婦難受,方法如此之多,不費吹灰之力。
‘小叔子如果尚公主,諸貴家或許還有所忌憚。現在……’
劉姱王主不禁同情起那位剛進門的妯娌:‘侄女?庶女?族女?養女……
‘哦!可憐的欒瑛……’
第97章 私情乎?
或許赴宴太費精神了;或者幫太后祖母應付公主表姐們累到了,嬌嬌翁主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
神思恍惚中,
青天,
浮雲,
鉤月,
清輝;
銀色的波光與少年臨池吹簫孤寂的身影在夢境中不斷地交替出現……
少年感傷的眼神是如此揪心,
壓得阿嬌即使在夢中都感覺胸口一陣陣抽疼——疼得,透不過氣來。
“啊……”阿嬌掙扎著醒過來。
坐在床頭;茫然四顧:
屋樑上高懸的雙璧;
枕邊床頭的排磬,
金色的壁衣;
重重的紗幔;
腳踏尾蚌殼床上呼呼大睡的胖胖胡亥,珠簾外瞌睡重重的守夜宮女……
周圍的世界一如既往溫馨靜好,
可為什麼,為什麼胸中卻充滿了壓抑和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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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動靜,讓本就不該睡的甄女徹底醒了。
甄宮女努力爬起來,撥開珠簾,輕輕問:“翁……主?”
館陶翁主擺擺手,無精打采地低喃:“無事,無事,阿甄。”
“唯唯。”甄女放下簾子,微微屈膝,打算退回。
‘唉!這時候醒,接下來是別想睡著了。’
瞥一眼放在屋角的沙漏,嬌嬌翁主略一凝眉,乾脆叫甄女進來:“阿甄,來!”
宮女甄氏輕輕應一聲,走進來,行過禮後問小主人需要什麼,是不是先端杯溫水來?
阿嬌搖頭,指指腳踏讓甄女坐下。她既不渴也不餓,就是想找人說說話,消磨消磨時間。
“不敢!小婢不敢。”
推辭幾番看實在推不過,甄宮女才在腳踏上坐了——挨著邊,側著腰,佔用面積連該有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見青春少女採用如此彆扭難受的坐姿,嬌嬌翁主有趣挑挑眉,開口詢問起甄女的家庭背景,籍貫啦、父母啦、操什麼營生啦、家裡還有多少兄弟姐妹……
甄宮女問一句答一句,回話間神情中透出些許不安。
感覺到宮女的顧慮,
館陶翁主“咯咯”一樂,只道是閒聊,不用那麼緊張:“阿甄,汝可有‘名’‘字’?”
“小婢有名,無字。”甄女羞慚地垂低腦袋。官宦貴族門第的貴女才會有名、有字。平常人家的民女,有個名就屬難得了;哪還敢妄想‘字’?
“如此。”對此,館陶翁主並不意外。
“家父起名……”想到了遠方故鄉的親人,甄女眼中泛起層水光:“曰……莫愁。”
“莫愁?莫……愁?”咀嚼咀嚼這兩個字的蘊意,阿嬌幾乎要拍床沿叫絕:“妙哉!妙哉!!”
“汝父……必屬文。”
館陶翁主極為肯定地判斷道,只有精通文墨計程車人才能起出如此字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