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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探一二,因為她們在春鶯院的地位頗為尷尬,並不受寵,不冷不熱的晾著,像是一隻擺設用的花瓶。

一年見不到周明寰幾回,到她們屋裡一歇的次數屈指可數,少得她們都要懷疑自己不是個姨娘,而是一件玩不順手的玩意兒,偶爾想起才來看一看。

在房事上面,周明寰的性致並不高,說有兩名妾室,但他很少找上她們。

不過是有原因的,青樓出身的眉姨娘雖是花中魁首,容貌堪稱絕色,可為人自私貪利,慣以眼淚收服男人,若非她為了周明寰擋下飛來橫禍,絕美容顏因此有了損傷,他也不會為償這份人情替她贖身,收她為妾。

至於珍姨娘他更是連碰也不想碰,只是偶爾應付性的在她屋裡坐了一會兒,喝了盞茶便起身走人,因為她是崔氏賞給周明寰的,名義上是妾室,實際上卻是眼線,專門探聽他院裡的大小事再回報崔氏。

所以當自身的丫頭、婆子在影壁暗處喋喋不休的議論時,眉姨娘和珍姨娘同樣坐立難安,伸直了脖子看向被重重樹影遮蔽的主院,心急地想知道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感情如何,對她們又做何打算,名門世家的大少奶奶能不能容人等等

可她們的急切全都傳不進春意暖暖的正屋。

一回房,孟清華便坐在花廳的紅木八角雕海棠大桌前,聽著丫頭說起嫁妝的安排,厚厚的嫁妝單子鋪開在桌面,紫檀木白玉八摺屏風、半人高的薄胎窯瓷梅瓶、琥珀角燈夜光爵、玉枕瑪瑙翡翠盆景、金鑲玉漆盒

琳琅滿目的珍貴之物皆由四名陪嫁丫鬟二清點入庫,還有一疊地契和銀票壓在箱籠的最底部,除了親近人外,沒人知曉孟府嫁女兒給的私房夠她花上三輩子了。

而周明寰則拿著一本帳冊斜靠著身後的靠枕,一人在內室,聽著妻子柔軟的輕嗓,有條不紊的安頓瑣事。

「大少奶奶,你要不要趁這時候見見眉姨娘和珍姨娘,她們遣了人來問安,想來見大少奶奶。」

正在說著鋪子該交給哪個陪房打理,孟清華忽被打斷,她美目瞅著直視她的之韻。

「我讓你進屋了嗎?」

之韻一怔,微帶一絲不服氣。「奴婢一向是服侍大少爺的,這屋子奴婢每日進進出出好幾回,沒聽過不給進的。」

仗著入府早,又是大少爺身邊的人,之韻對甫入門的孟清華語氣多有不遜,自認為是府裡的老人,春鶯院的事又是由她一手打理,大少奶奶只有聽的分,沒得插手。

也就是欺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忘了自己是賣身為婢的下人,老是端著半個主子的架子,以為大少爺不管事,這院子就是她說了算,沒有人的實權比她大。

眉姨娘、珍姨娘算什麼,每個月的月銀還得從她手中領取,她皺一皺眉,她們連氣也不敢喘一聲,還好聲好氣地喊她「之韻姑娘」呢。

「斜月,掌嘴。」

掌掌嘴?

還沒回過神,之韻已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被甩了好幾個巴掌。

「奴大欺主,以下犯上,罰鍘�三等丫頭,未經傳召不得入內,拖出去。」孟清華想給她機會,可惜之韻不自愛,同樣的錯誤一犯再犯,留不得。

「你」之韻怒目橫視,妄想反抗。

「堵上嘴,丟進下等丫頭房,餓她三天只給清水,等她知道錯了再放她出來。」這丫頭該認清自己是誰。

「是。」

斜月一揚手,三大五粗的看門婆子先用破布堵住之韻的嘴巴,幾個力氣大的婦人分別抬手抬腳,連扯帶拉地將雙手直揮、兩腿亂踢的之韻拖走,見她不安分還踢了幾腳。

一捧一殺,之韻不貼心便眨,老實做事的蘭香仍是一等大丫鬟,依府裡的規矩一位主子最多有四名一等丫鬟,因此孟清華又發話令碧水先降為二等丫頭,但仍領一等丫鬟月俸,由孟清華的私房支出。

「大少奶奶,那眉姨娘和珍姨娘見不見?」這些愛生事的女人,應該先給她們一頓教訓才是。

孟清華淺笑看了驚秋一眼。「不急,等三日回門後再說,她們玩不出麼蛾子,而且還得看咱們爺的面子,別一次鬧太大了。」

想跟她鬥?她還怕她們玩不起。

新婚夜就想噁心她,她倒要看看眉姨娘的肚子怎麼掉下一塊肉來,這等拙劣的把戲

也敢拿出來。

屋裡,周明寰聽著這一切,斂眸沉思。

三日回門。

平頂紅綢墜銀絲掐花宮燈大馬車,富貴團花牡丹絨氈掛在馬車外頭,紅豔圓滾的珊瑚珠子串成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