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並不多,只有一箱書、一張畫。王管家和三位僕人倒是有很多東西。馬小知一笑:“僕人的東西比主人還要多。”
王管家也是一笑:“不過我們的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比如那個大箱子,看上去是一個衣櫃,其實是做棺材用的。你要是不同意出來爭掌門,它就可以用來裝你的屍體。我已經讓何有年目測了你的身高,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人做得稍微長了一些。”
馬小知笑著搖搖頭:“現在我好像已經同意了,那個箱子應該沒用了吧?”
王管家一臉嚴肅:“我最討厭浪費。放在那裡,以備不時之需也是好的。”
馬小知嘆了口氣:“但願螓兒沒有躺在裡面。”
王管家忽然一笑:“你沒有開啟來看,怎麼知道她不在?難道你沒發現王二和王三搬起來很吃力?”
馬小知正在猶豫,在花園授課的教頭忽然跑了進來:“馬公子,不好了,曹傑曹公子出事了。你快跟我們看看去。”
王管家立即親自駕馬車送馬小知過去。馬小知心急如焚,曹傑是永嘉總堂裡自己唯一的親人,假如他有什麼事,丹娘恐怕也活不成,“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教頭也是一臉的焦急:“昨天下午他就有點不對勁,整個下午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也沒動,直到今天早上,他還坐在那裡。一開始大家也沒注意,只是以為他來得早。只是後來,”
教頭有點說不出口。馬小知急了:“後來怎麼樣?”
教頭不好意思道:“後來有人聞到了尿臊味,大家一查,發現是從曹公子身上出來的。我們過去一看,只見曹公子的褲襠裡溼漉漉的,想來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就沒起身解過手,將尿全部尿在了褲子裡。我們就喊他,可他好像睡著了,怎麼喊也不理。僕人給他換衣服時,他還是不理不睬,一句話也不說,一副任人擺佈的樣子。”
馬小知到花園時,一個姓何的大夫正在替曹傑搭脈,曹傑依然坐在椅子上,渾身動也不動,手上卻一直拿著一本棋譜。馬小知問:“為什麼不把書拿下來?”教頭道:“不能拿,一碰他的書,他就啊啊地叫。”
何大夫診斷完,一臉無奈地對馬小知道:“馬公子,還望你節哀。”轉身卻對劉堂主、錢堂主道:“恭喜兩位了!”
劉、錢兩位堂主一臉疑惑,何大夫笑道:“恭喜兩位。你們兩位教的這位弟子入定了。”
入定?花園裡的人一片疑問。錢堂主驚道:“怎麼可能?他才學了多長時間的棋?怎麼會入定?”何大夫卻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搭了脈,察看了眼神,他確實是入定了。兩位能將弟子教得入定,將來一定會在永嘉總堂傳為美談。”
馬小知不知入定是怎麼回事,劉堂主在旁邊嘆道:“學棋時若是心無旁鶩,思慮純一,就能達於虛無。那時整個身子寂然不動,看上去就象睡熟了一般,心裡除了棋,其他的再也不會去想。
這本是我永嘉一派不傳之密,只有本派一等一的高手,長老方肯傳授此法,助他提升功力。據說入定一次,勝練十年。在下也不過才到入定的邊上。錢堂主雖已夠格,可入定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沒想到曹公子資質獨特,居然能無師自通。”
錢堂主看著曹傑,一臉的羨慕,這時卻搖頭道:“都說入定一次,勝練十年,不過也不盡然,還得看自身資質與功力,若自身資質有限,或者功力已經高深,入定後也只能提升一層而已。”
馬小知皺了皺眉,對何大夫道:“如此說來,入定倒是好事,你為何讓我節哀?”
何大夫一臉可惜:“自然是好事,可惜發現得晚了。我永嘉派高手入定,事前都會做一些準備,入定時身邊也有專人看護、服侍,以免旁人打擾。這位公子只怕昨天下午就已收神入心,不要說旁邊棋童的吵嚷,就是這一晚上的蟲叮蚊咬,也會亂了他的心神。唉,心神一亂,萬事全休。”
馬小知:“那會怎樣?”
何大夫皺了皺眉:“就是不走火入魔,醒過來也很難,也許要等一個月,也許要等一年,也許一輩子一直如此。”
馬小知急了:“有解救的方法沒有?”
何大夫嘆了口氣:“只能讓人在旁悉心照料,然後再看他的運氣。”
馬小知將曹傑帶回了住處,看著曹傑,他心中發愁:假如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丹娘怎麼辦?
王管家這時在旁笑道:“馬公子,錢、劉兩位堂主已經答應替你照料,你何必自尋煩惱,非要把他帶回來?”
馬小知嘆了一口氣:“我實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