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她甚至都不知道農戶家到底是哪兒,從那以後,她就處在了這些人的控制中。
白小魚長得嬌小可愛,臉底子白白淨淨,兜人喜歡,被安排在節假日或者年底的時候賣花、賣巧克力、賣小裝飾品。平時的時候就被關在一間廢棄的大廠房裡包裝玩具,那是管他們的人搞的分包,別人把玩具送過來,他們用這些從各種渠道找來的小孩子當苦工。
按照她說的,有三十多個弟弟妹妹哥哥姐姐,最小的五六歲,剛剛會跑會跳那種,最大的十**歲,但大的都是女孩,大的男孩都不知道被送到哪裡去了。
他們平時被管得非常嚴格,有拿電棒的人專門盯著他們幹活,誰敢亂跑就打誰,幹完活後就關進了寢室,是二十人一個的大通鋪,衛生間都沒有,大小便的話就在一個馬桶裡,喝水的話就喝缸子裡的生水。因為環境差,所以夏天蚊子格外多,點蚊香都沒用,被咬了只能忍著,也沒有空調和電扇,熱的時候只能扇扇子,還不許出動靜,否則被外面看守的人聽到就要罰他們下跪。冬天冷的時候,也只有薄薄的被子,去年冬天大降溫,就有兩個妹妹再也沒有醒過來。
最開始,白小魚想著逃跑,可親眼目睹兩件事後,再也不敢跑了。
有一天,關他們寢室的門被開啟了,是一個警察開的門,說你們自由了,不用再怕這些壞人。白小魚驚喜的往外跑,奈何她人小跑不過大一點的男孩,可正是因為跑不過才救了她一命。最先跑出去的一個大點的男孩,他在以為得救時,突然被躲在門後的管他們的人拎著脖子摁在了寢室的地上。那些人還叫寢室裡的所有孩子都圍成圈,眼睜睜看著那個大點的孩子被砍掉了兩隻腳,是那個警察拿刀砍的,留下的血至今仍然隱約可見殘留。
白小魚說,後來她有一次在廣場賣花,看到這個男孩了,正趴在天橋上乞討,在不遠處一個看報紙抽菸的就是管他們的中的一個,是專門看那個男孩的,有可疑的人上去問話,或者有警察出現,那個男人就快速把男孩轉移到別的地方。
還有一天,是一個跟白小魚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賣花時機靈的跑到了一個巡邏警旁邊,被巡邏警帶回了警察局,警察局的人告訴她會很快通知她的父母,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等到的不是父母,就是管他們的人。
這個小女孩被帶回來後,三十多個孩子全部被命令圍著,這回她不再是被剁掉手腳,而是被拿著腦袋大的花崗石,活生生被一下又一下砸碎了腦袋,腦漿遍地,那位小女孩臨死前的淒厲嘶喊,痛苦的哭叫,至今白小魚仍記憶猶新,可以說那份恐懼印刻在她心靈深處。
就是這樣,這些人幾度冒充警察或者跟警察有點淵源,使得被囚禁的孩子打心底相信,這些人神通廣大,連警察也被收買,無論找誰都沒有用,從而在心理上被他們徹底控制。
所以,白小魚會問劉羽是不是警察。天幸白小魚是來得最晚的,只有一年不到,在心理上沒有其他孩子那樣壓迫,腦袋裡還殘存著一絲逃走的念頭。這才在劉羽表現出善意,給她十塊錢不收花時,願意透露自己的處境,尋求幫助,錯非如此,劉羽如何能想到,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童居然深陷那樣一個罪惡骯髒的地方。
黃瑩身為女人,更為感性,聽完白小魚的敘述,憤慨之餘,眼角一片溼潤。
“小魚,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父母,就算找不到……我來照顧你。”黃瑩是愛心氾濫了,加上白小魚的確可愛招人喜歡,身世又可憐,這才說出這番話。
讓她沒想到的是,白小魚想都不想,腦袋搖得跟破浪鼓似的:“不要,我只要大哥哥。。。。。。”在她眼裡,劉羽是唯一一個打趴下那些壞人的人,長久的毫無希望的絕望人生下,陡然遇見劉羽這樣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她所有的希望便都寄託在劉羽身上。
劉羽想勉勵笑一下,卻絲毫笑不出來,拐賣他們的人販子可惡,這些控制兒童的黑勢力更可惡,更讓人憎恨——是什麼驅使你們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狠手?活生生砍斷他們雙腳,活生生砸碎他們腦袋,壓迫他們活在恐懼的陰影中——他們,最大的只有十八歲,最小的不過才五歲啊,你們如何下得去手?
還有,那個被從警察局領走的小女孩,是哪個警局辦的事?小女孩的哭訴你們沒有記錄在案?還是說,你們本身就參與在其中?怎麼會讓他們把孩子領回去?難道那個孩子沒告訴你們,她不是他們孩子?
帶著極度糟糕的心情,劉羽來到了崇南分局。
打張小松電話,這廝居然關機了!堂堂一局長,手機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