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暗的地洞中行出的身影,步伐依舊穩健,不急不緩,看著輕鬆隨意,然而當走出摩羅洞,白亦那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這才出現在青天之下。
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白亦徑直返回了自己的住處,盤膝靜坐,直到夜幕來臨,這才走向門外。
他去了一趟內院,來到原先自己居住的凶宅。
這處內院最偏僻的宅院,既然被稱為凶宅,自然是沒人住的,白亦來到了院子裡,看了看始終荒廢的藥園,來到房門前。
推門之際,他隨意地望了眼與這間凶宅相隔的幾座宅院。
一側相鄰的三四座宅院中,全都漆黑一片,沒有燈火,更沒有人影,只有隔出好幾間院子,才有人居住。
內院佔地極大,屋舍眾多,這裡是偏僻的角落,沒人居住也算正常,何況還有一座凶宅呢。
只是,在不遠處一座無人居住的院落裡,長著一片紅色的怪草,看樣子早已成熟,卻無人摘取。
那是紅線草,張成的住處。
那個當初被白亦從巫師手裡救下的內院弟子,如今依舊未歸。
收回目光,白亦推門而入,一片月色,也隨之灑落房中。
北牆上,仍舊掛著那副鬼畫,畫中採蓮的少女,依舊輕舒玉臂,想要摘取一朵最美的蓮花,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南宮佩玉,餘小天……
在心中呢喃著那兩個已死之人,白亦現出了一絲無奈的神色,嘴角掛著淡淡的苦笑。
或許,餘小天並非死在摩羅洞裡的妖獸之手,而是沉眠在太上長老那一排排高大的木架之上!
從摩羅洞歸來,白亦始終在沉思,回到住處後也沒有運轉功法修煉,而是一直在推斷,推斷著那些泥雕人偶。
起初白亦並沒有懷疑什麼,直到他拿起那木架上的最後一個人偶。
人偶的那張臉,他覺得有些眼熟,與張成十分神似,當他裝作無意地捏動人偶的手臂後,人偶斷裂的右手,更加讓白亦生疑。
來到這處原先的住所,白亦並不是為了懷念一番,而是要確認張成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當初第一次與張成交易紅線草的時候,對方的右手,就是斷的,而那個與張成神似的人偶,右手居然也十分脆弱,輕輕一捏,立刻斷開,不像其他的部位,堅硬如石頭。
種種怪異的痕跡,讓白亦最後得出了一個恐怖的推斷。
摩羅洞中那最後一個人偶,就是張成!
太上長老將活人,做成了泥雕!
恐怖的推斷,將白亦完全震驚,他不懂這位看似慈祥的師尊,為何要對宗門弟子下手,而且那一排木架上的人偶,足足有數千之多,難道那其中都是一個個古劍宗的門人?
靜立在凶宅中的身影,雖然神色如常,可心裡,已經萬般壓抑,猶如頭上懸著一座巨山,不知何時就會轟然砸落。
如果白亦的這次推斷是真的,那麼在古劍宗裡,殘害如此多門人的太上長老,豈不是一個兇魔般的可怕存在。
而且這麼多門人被害,宗主絕不會一無所知,竟一直容忍……
想起了當初拜入宗門時,那個關於古劍宗在消耗弟子門人的推斷,白亦眉峰緊蹙,更為的不解。
難道說這位太上長老,在修煉什麼邪功,需要以活人來生祭,而宗主也是同謀?
帶著萬般的不解,白亦離開了這間凶宅,一路上沉吟不語,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仍舊在沉思。
身背後,曇火劍帶著淡淡流光懸浮,好像個忠誠的僕人,卻更像個詭異的影子。
白亦此時已然徹骨冰寒,他想不通太上長老為何要暗害如此多的門人,更想不通為何要收他為親傳弟子。
對方是真想讓自己繼承衣缽,還是有著更加陰險的目的?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次錯誤推斷呢……
夜已深,窗外明月高懸,就在白亦帶著萬般不解,推斷著太上長老的時候,在他的身前,一道模糊的影子漸漸浮現。
血瞳,赤腳,那是一副苗條的少女身影,可是當這副身影還沒等現出輪廓的時候,立刻眼神一冷,身影也隨之煙消雲散,就連白亦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白亦……”
腦海中,傳來了一聲呼喚,將陷入沉思的青年喚醒。
紅蓮姐!
白亦剛想開口,立刻被體內的另一道傳音阻止。
“別說話,聽我的傳音就好。”
姬紅蓮的聲音,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