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嚴岫看重兄弟,所以他擔不起。
或許讓他為了聞斌做這樣的事情,他眼都不眨的就做了,不管得到什麼樣的後果,那是他自己做的和選擇的。可是讓別人為了他危及前途,尤其聞斌,就超過了嚴岫的底線了。
聞斌突然明白過來這些,也就同時意識到了當年的翻臉和如今的這一腳,都不過是因為嚴岫在考慮問題時其實把自己放在了相當首要的位置。即使在身為多年兄弟的他看來,嚴岫這種為別人打破一貫原則的表現,也可以放進他的大事年表裡了。所以他其實是有點驚訝的,怒火也就自然而然的燒不起來了。
他一聲不吭地回到了包間,拿了自己的信用卡去結賬,預設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反倒剩嚴岫有些狼狽地被晾在原地,弄得周圍人紛紛覺得實在跟不上兩個人的情感變化。Eric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不太便於在大陸插手這些事,所以詢問性的叫了聲“嚴岫”。
看到幾個飛行員都看著自己,嚴岫收起了自己幾近不受控制的感情,示意服務員打掃一下這裡,然後把幾個算是瞭解情況的人拉到了一邊。
“你們誰比較認識那個人嗎?”
“哦,其實他也是咱們學校的,比我低一屆。”
飛行的圈子就這麼大,那人既然也是個飛行員,應該就繞不了幾層就扯上關係了。他嚴岫瞭解聞斌,知道聞斌最後那反應基本上這事情算完了。但是他不瞭解另一方,那人會不會報復?混得或許沒聞斌好但是有沒有什麼背景?還有他跟聞斌還有那女的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繞來繞去的?他或許不會有動作,但他要資訊。知己知彼心裡才有底嘛。
嚴岫頭疼得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好好地站多久。身體已經透支成這樣,說不行就不行了,不是開玩笑的。可他還是站在那裡,收集分析著資訊,一直到把他想弄清楚的問題都搞明白了,一直到他跟那個被打的飛行簡單的交涉一下後才放心。等他處理的差不多了,聞斌也買了單算完了亂七八糟的賠償專案回來。
兩人對視,一時無言。
“那個,你車先放這吧,一會兒挪到地下停車場。我打車送你回去。”
“我打車來的。”嚴岫已經累到沒有多餘的閒情逸致再來表現出什麼語氣波動,“你這兩天沒航班吧?咱倆找時間吃個飯吧。今天就算了,我實在不行了得回去睡。”
“行吧……”聞斌點了點頭,又覺得不放心,“你回去別光睡,吃點東西,注意一□體。”
嚴岫覺得這話說得操蛋的無力吐槽。
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冷哼了一聲,又在看到聞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之後嘆了口氣,抬起沉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樣的胳膊拍了拍聞斌的肩,表達原諒和安慰。
其實明裡暗裡,今晚的資訊量對兩個人來說都有點大。他們都需要各自回去,好好地消化消化。
☆、能見度突然就高了
聞斌在心情很不好的時候都喜歡把自己架到抗眩暈訓練器上死命的轉。——他這兩天就一直在死命的轉。轉到最後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會不會吐的問題,而是走幾步吐的問題了。
這讓他想起大一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他尚處在一兩圈下來就要死要活的階段,所有人也都一樣。這些該死的訓練更加讓他不開心做這個行業,佔據著他討厭事項的top好幾,位置相當靠前。結果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反倒讓抗眩暈訓練器成了他平靜心境的最好辦法。
好像只要自己一直在這上邊轉,這種痛苦的積累就能讓他冷靜的面對所有事情。
他從訓練器上下來,考慮到總是嘔吐對胃不好而自我減少了今天的訓練量。走到第三步的時候,他控制住了自己翻江倒海的胃袋,沒有把那些僅有的胃酸嘔出來。
他直接走向了手機,按亮了螢幕後發現沒有任何未讀資訊或未接來電。然後他順手拉開冰箱門,猶豫了幾秒鐘,拿了啤酒而非麵包。冰涼的泡沫順著他的食道流進剛被刺激過的胃袋裡,感覺並不好。
聞斌很煩躁。
自從那天從巡航回來之後就一直很煩躁。
被人礙眼的氣其實還憋著沒發出來,而且被嚴岫那一腳堵回去之後搞得有點內傷。還有嚴岫,他總覺得哪裡有點……違和。
他也說不上來。
反正在他明白過來嚴岫對他的在乎後拐回頭看這若干年,總覺得自己出了恍然大悟之外還覺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就無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