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一沉,他冷哼,“若是如此不情願,我亦不會強迫你。”
收了目光,他轉而看向湖面上倒映而出的女子容顏,眸光一凝,“他將你安置在此,必是已和你說明了一切。”
“同時,也應證了這男人心中根本沒有你,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當她匆忙上山跪在自己面前,求他相助,甚至願意拿她自己作為交換條件時。他終是不得不承認,那男人在她心中所佔據的分量有多重。
縱使胸中瘋狂滋長的嫉妒想將她揉碎,但他終究卻還是答應了。
只要她心甘情願。
聽得男人的言語,秦暮雲眸光愈發黯淡了。
在連澈離開前,曾單獨找她談過話,並將她暫時安置在了這裡。她原以為連澈會去滄濂府,只因那女子就在那。
但她不曾想到的是,他卻是率了一支千人的禁軍連夜直奔帝都。
女子黯然的眸中忽的似有什麼在輕輕流轉。猛然轉過身,她小手一把攏上蕭逸楓的衣袖,眸光中閃動著一許灼灼的光耀。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急急的開口道:“逸楓,我想再回一次帝都。”
此刻,他親率一支千人禁軍快速趕回帝都。走得如此匆忙,想必是事態極為嚴重。
幽黎大軍在月風國沒有出兵之前,必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此時卻蠢蠢欲動,莫不是月風國有意相助?
她不知道他回去後將會遇到怎樣的困難。她只知道,在這一刻,她想要最後一次陪在這個男人身旁,同他一起度過難關。
眼前女子一臉急切,眸光中竟還帶著一絲祈求。唇瓣輕動,她繼續道:“待一切結束以後,我定會信守承諾,與你一道隱居山林。”
眸光輕掃過她拽著自己衣袖的小手,蕭逸楓的思緒在這一刻竟是恍惚了幾分。
曾經的她,也是這般愛用小手輕拽著他的衣袖,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眉眼。
但這一刻,同樣的二人,同樣的習慣,他卻能從她眸中看出她對另一個男人的眷戀。
如此親切,在二人間已上演過千百遍的情景。讓他原本緊繃的心頃刻間柔軟了幾許。
輕嘆了口氣,他應道:“僅此一次。”
因為他的妥協,秦暮雲的心竟是微微一顫。但瞬間,她的小臉便又皺成了一團。猶豫了片刻,她喃喃道:“你贈我的那對山嵐雀,在水苑給它們更換食物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兩隻鳥兒極為反常。而後趁水苑不在意時,它們竟雙雙從籠中飛了出去。”
這對山嵐雀,是蕭逸楓在一處斷崖的樹上發現的,他本就是個愛鳥之人,且這又是極其稀有的鳥種。
當時,他便不懼危險,施展輕功將兩隻鳥捕獲了來。然而在飼養過程中,這兩隻鳥,不論對它們有多好,若是兩隻一起放了,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因此不得已之下,這鳥只能關一隻,放養一隻,如此輪換。
指尖輕撫上女子眉間,他再次嘆了口氣,“你向來都如此,我早已習慣了。”
有些情意,就如曇花一般。甚至還未來得及向世人展現出至美芳華的一面,便在黑夜與白天悄悄交替之時,獨自落幕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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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濂府,千語州。
雖然皇帝下令在通往月風國的各州府都設定了關卡,沿途出入城門的盤查,也相較從前更加嚴格了些。但街市上行人往來的熱鬧程度,卻依舊不減從前。
城中廣場的一角,搭起了一個碩大的帳篷。這是前幾天才到此地的一個表演雜耍隊,他們已在城中連續表演了幾日。
而此刻,在帳篷中舞臺上表演的,是一名相貌平平,卻十分會調馴鸚鵡的男子。
那色彩絢麗的鸚鵡在他手中異常乖順,他唇間發出飛禽之鳴時,鸚鵡也會隨他唇間的節奏與暗示上下跳躍,甚至是道出言語。
而那鸚鵡的言語,更是逗趣兒了不少臺下的眾人。
隨著眾人的歡笑聲朝後而去,帳篷的一角,是團隊的後臺。不少剛表演過的女子正在帳幔後更換著表演的服飾。
隨著衣裙一件件從帳幔後丟擲,一名滿臉麻點,其貌不揚的女子正彎腰撿拾著。
將衣裙一件件收拾整理好後,她便將之依次擺掛於櫃閣中。
不管前臺的歡笑聲與後臺的嬉鬧聲多麼熱烈,這女子總是默默一人做著手中的事,也不同旁人言語。
雖然她幾乎都是隻穿梭於換衣帳幔與櫃閣間,但四下來往在後臺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