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低頭一看,嬌呼一聲,也顧不得繫好僧衣,那把魚腸劍一抖,衝著任飄萍就是七劍,劍法飄逸,法度嚴謹,使得竟是武當派的‘清風兩儀劍’,同時怒斥道:“無恥!卑鄙小人!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堂堂的正人君子。”劍招雖是兇狠,但聲音卻極為好聽。
那女子於這電光火石之間就是七劍,但見剎那間,漫天劍舞,那女子劍招再變,劍光霍霍,又是少林的達摩劍法,七劍用盡,任飄萍退了七步,卻是依然站立在她的眼前,就像是未曾挪動過一樣。那女子似是一怔,心中劇震,她不相信這世間居然會有人在這兩種劍法下毫不還手且毫髮無傷,她似乎突然想起了捨得和尚說過的一句話:任施主的武功遇弱則弱,遇強則更強,無人知道他的武功的深淺,自出道以來從無敗績。
任飄萍淡淡地一笑,說道:“我不是卑鄙小人,因為我從不劫持人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女子似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際,任飄萍出手了,很普通的一招,不,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招式,只是街上尋常女子打架時使用的一抓,抓對方臉的一抓,那女子臉上的捨得和尚的臉就已經在任飄萍的那一抓裡。那女子駭然,像是遇見鬼一樣,她分明已躲過了那尋常之極的一抓,卻覺得面頰一陣風掃過,倏地臉上一涼,心知臉上的面具已被任飄萍這尋常之極的一抓掠去。
其實就連一旁的玉芙蓉也是弄不明白,為什麼最尋常的一招怎麼到了任飄萍的手中就變得如此不可思議呢?難道他真的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任飄萍當然不是鬼,只是他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的那一招使完後,那女子躲避的動作才剛剛開始。
但是未等到任飄萍看及她的臉,那女子已飛身掠起,空中猶自懸浮停留著淡淡的她的體香,還有她那羞愧怨恨的聲音:“任飄萍,你個卑鄙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任飄萍突然間覺得那女子身上的體香竟是那麼的熟悉,那是一種淡淡的蘭花的香味,那豈不是小蝶身上獨有的香味嗎?
任飄萍猶自在發怔,玉芙蓉在一旁看到眼裡不僅有些生氣,走到他的身旁嗔怒道:“公子,是不是很香啊!”
任飄萍回過頭來卻問道:“你不覺得這香味很熟悉嗎?”
玉芙蓉本就冰雪聰明,任飄萍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想左了,不禁有些赧然,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驚道:“歐陽姐姐,對,一定是歐陽姐姐身上的味道。”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說完後她自己又喃喃道。
任飄萍也在想,那女子的身高體型俱與小蝶相仿,就連聲音也是那麼的相似,他似乎不知該如何思考了。畢竟他與歐陽小蝶已有八年沒有見面了,時間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它可以改變一切的一切。難道說……任飄萍不敢想下去也不願想下去。
兩人回到小木屋裡,在燈光下任飄萍把那張捨得和尚的臉平鋪在桌子上,但見那面具製作的精緻之極,竟然連臉上的毛孔和眼角的皺紋都能看的清楚。任飄萍不禁面露敬佩之色,道:“真沒想到世上竟有人能把一張面具製作得如此惟妙惟肖,巧奪天工啊!”然而玉芙蓉卻面色凝重,一字一字地說道:“只因為那根本就是捨得和尚的臉。”
任飄萍萬分駭然,就連呼吸也十分地急促,道:“你從何得知?”
玉芙蓉驕傲地看了任飄萍一眼,道:“你別忘了,我也是此中高手。”心想總算還有你不知道的。
玉芙蓉接著說道:“我叔叔有一位好朋友人稱‘千機變’南宮開,想必你不陌生吧,在我小時候經常來叔叔家喝酒,見我乖巧便傳授了他那絕世無雙的易容術予我,其中就談及了這妙絕千古卻又狠毒之極的人皮面具。這人皮面具的製作必須從活人的臉上取得,或者距離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個時辰的死人臉上取得,然後經過特殊的藥水浸泡處理晾乾才可使用,這種面具最大的好處便在於它會呼吸,使用者可長期敷在臉上。”
任飄萍自是知道‘千機變’南宮開是當世易容第一高手。但是聽著這人皮面具的事不禁覺得匪夷所思,看著玉芙蓉侃侃而談的樣子,竟然有些汗顏,不覺得對這面前的美人多了幾分敬佩。
心中想到自己請好友捨得和尚下山,如今捨得和尚縱使不死也必然慘遭取臉剝皮之痛,望著眼前的那張捨得和尚的臉,任飄萍心中不禁愧疚萬分,也許是自己太過輕視了玉芙蓉,也許自己連同玉芙蓉一塊兒被敵人裝進了鼓裡而自己和玉芙蓉卻渾然不知。
玉芙蓉看著任飄萍,她知道他此時心裡有多麼的痛,她